秦老狗喝的有些撑,打了个熏人的酒嗝儿,换做常人,这时候哪里还会继续吃,可眼前这人就像饿死鬼转世似的,又丢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知道!”
常逾:“十五的三更?”
秦老狗吊儿郎当的点点头:“是!”
常逾:“你见到了血花门的人!”
秦老狗:“没见着!”
常逾:“那你怎么知道是血花门的人呢?”
秦老狗:“听到那个仵作和你说的啊!”
常逾虽然不置可否,可还是半信半疑,当时仵作的声音极小,连他身边的顾郦都没听到,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说过你不能骗我!”
“这耳朵好使点就是我骗你了?那我还听到他说的是踏花剑客沈阳呢!”
常逾再次审视着这个人,明明一副有今天没明天的样子,又没有练过武学的样子,要是没有极深的内力是怎么听得到的呢?
秦老狗将几个碗里剩下的酒折倒在一个碗里,喝了个干净,也顺手给常逾倒了一碗,指了指酒肆外的一个巷子的拐角。
“这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未必为虚!”
常逾不明所以:“你这话是何意?”
常逾顺着秦老狗的视线看去,巷子的拐角处正站着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你觉得他们俩在这这是做什么的?”
常逾不假思索的答道:“乞丐啊,刚刚顾郦还丢了两个铜板给他。”
秦老狗笑着看戏,又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没说其他的话,常逾不解的看着那娃娃,捡了诸多个石子丢在巷子里,在常逾眼里应该是故意而为,可在别人眼里,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是个皮孩子在玩耍。
常逾不解,可也没有提出异意,看着秦岭喝的起劲,虽不是说勾起了馋虫,可也想尝一尝他喝的这么起劲的酒是什么味道,便蜻蜓点水的尝了一口,常逾不好酒,却也是有量之人,这酒下腹,常逾只觉得从口腔到腹肚都透着寒凉,似乎连说话都会有哈气的样子,爱酒之人皆是温酒热茶,他这喜好当真难习。
秦老狗看着他这一番操作,嘴角抽笑:“喝不惯?”
“不善此道!”
说话间,酒肆门前的两个乞丐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跟上了一位刚从青楼楚馆里出来的富家少爷,打眼一瞧,这少爷身着彩金鎏云紫绫绸,束了一个血玉雕琢的竹节发冠,身上样样都是价格不菲的稀罕物,看来是刚从青楼里尽兴而归,两个乞丐凑上前去:“邱少爷,绫罗姑娘说让您去别院等她!”
那公子哥本摇摇晃晃的,一看都是喝的上头,一听到美人的名字,瞬间眼睛放光“别院?好好好,快带我去!”
只见这位邱少爷跟着二人往巷子深入去,迷迷糊糊的被人用麻袋套了头,直接给掳走了,这夜深人静的巷子里是任这位少爷如何喊都不会有人听见,常逾起身,准备出手相救,却被秦老狗拦了下来,常逾垂眼,心中一惊,这手下的力道完全不像是这副躯壳能使出来的,他、到底是谁?
还没等常逾多想,那两个乞丐模样的人就被刚才地上的石子滑到,摔了个狗吃屎,也不敢声张,一边心里咒骂一边加快的脚步往更深处跑去。
“为何拦我?这一看就是要挟持人质换取钱财!”
“我知道啊!”
“那你还拦我!”
秦老狗将随后一碗酒喝了个干净,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意,却让他倍感舒坦。
“急什么?他们既然敢劫持就不能没有后手,纵使你武功高强,他们一包毒粉,别说人质救不出来,你都会把小命搭上。”
常逾瞬间明白,这或许就是秦老狗没有去救那一家五口的原因,可这两者不同,这次只是劫持不会伤人性命,可那一家是真真切切的死了五口人。
“刚才我那龟儿子在石子上涂了滑石粉,明日一早,你找人顺着脚印去寻便是了,让那个公子哥吃一晚教训,也算是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乞丐要是半夜都有精神出来乞讨,估摸着也有力气去挣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