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一龙与宋纪,其余五个武将与四个提督太监都来了。
张一龙两人已经带着3万两银子和一队兵丁南下了,打探的消息,福船要2500两左右,广船更贵,要3000两以上,再考虑回来购买粮食木材,这些银子都不一定够。
不过这时候还没有银票,3万两银子已经是1吨多重了,再多了不好携带,如果真的不够,只能由随行太监去南京里借用了。
几人进来行礼后曹诏道“陛下,末将等这几日清点四营,发现弊端太多了,本来想等搞清楚再禀告陛下的,可陛下如果出行则必然要调军护驾,只好提前禀告了。
末将等清点时,四卫营实到3500余人,马额103匹,一匹没见。
勇士营实到3800余人,马同样一匹未见,两营实到者也多不堪用者
忠勇营人数够了,可几乎无一可用。
大汉将军营人数够了,只是其中多勋贵大臣子弟,臣等着实难以管辖,马则只有五六百匹。
这其中牵扯众多,如何处置还需陛下亲自决定。”
王承恩接着道:“陛下,臣这些时日清查御马监与京营,也深觉兹事体大,不敢自作主张,故来禀告。
御马监下原有安州草场顺义北草场等5处处牧地,总计两万多顷。现在除其中80顷留为御马监公廨钱,000留作牧场,其余16000多顷都招民佃种,每亩收租银三分,这其中有16000两收入监中供宫中使用,其余则供国家之需。
惯例每匹马分150亩草场放牧,现今马驴骡牛羊等牲口只有两千余匹,无一可做战马者。
京营兵额十余万,能拉出操练者至多有两三万而已。其中弊病极多,以占役虚冒为主。
马匹原额26000多,现在只有不足15000,且被京内各武官借用很多,目前为止臣一匹也没见到。
京营每年支银之外,仅支米就多达166000多石,臣实不知有多少用在了兵丁身上。”
占役者,私自将营兵调至勋贵官员家中私用,或做仆人或做营建;虚冒者,诸将及勋戚、宦官等豪势之家以家中僮仆冒顶兵丁,每个月支取厚饷。
京营居然糜烂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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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了一肚子火,皆因现在还不敢对京营做什么,只好拿个小本子记下,算账的日子在后面。
不是不想,是真不敢!
历史上崇祯曾经想重整京营,结果成效甚微不说还惹了一身骚——‘有疑者曰京军将为变’。结果终崇祯一朝,京营始终是个废物。
为变?
不就是兵变嘛,就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崇祯。
倒是四卫营勇士营,由于官勋贵都不能插手,崇祯将两营合并整编为勇卫营,实战中战绩很不错,可以说是明军精锐。
朱由检又想叹气,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毛病:“让魏忠贤将涂辅带来。”
虽然明知道这事不可能是在涂辅手上败坏的,至少要从他那里弄明银子的去向。
没多久,魏忠贤就带着涂辅急匆匆的赶来。
两人磕完头,朱由检冷冷的看着涂辅,这厮看起来很憔悴,看来这些日子没少受煎熬:“涂辅,之前你提督四卫勇士营,你来告诉朕,朕的战马呢?”
显然,路上已经有人告诉了他召见原委,涂辅依然跪在地上道:“陛下,臣是罪该万死,可此事臣也是沿袭惯例啊,并不是臣败坏的法纪。”
“嗯?”
“陛下,臣接手御马监时就已经这样了,马匹平时是没有的,每年烙印查验的时候,各军各官就会去租借马匹蒙混过关。
兵额也是如此,遇有查验,各官就会去外面雇佣闲杂人等充数。
每年养马所拨米13000多石.银1000多两,各级太监武将户部管事各有分润,早已有了一定之规。
据臣所知,在神宗时就已经这样,几十年一直如此,绝非臣首开此例啊。其中牵扯甚多,臣也没有胆子去变动这个惯例。”
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几十年上百年的弊病,经手人多如牛毛,就是想追究也无从追起,又狠狠的瞪了孙应元与周遇吉二人一眼。
二人脸色发白急忙跪下:”陛下,我二人虽然也有例银,可我们大都拿出作为练兵犒赏之用了。陛下如果不信,大可去军营查验,我们所带的兵堪称全营最精锐的。”
“起来吧,以后不许这样。
都听着,如果以后朕再听说有此类事,你们干脆自己抹了脖子吧,免得还要麻烦朕派人去砍你们脑袋。”
众人齐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