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并没有对张辽表现出太过热切,只是犹如兄长般地、对其指点并嘱托一番,便拍了拍其还未长高的肩膀,便不再去管他。
自头脑变好之后,张杨做事便喜欢谋划周全,不喜仓促之间、贸然行事,免得徒增变数、穷于应付。
像招揽张辽,张杨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先取得其好感、再施以恩惠,就像教导张辽所言一般“按部就班、自然水到渠成!”
现在好感已经取得,之后便是施恩了。不过这个施恩却不能太过刻意,还不能给人拒绝的机会,这才能显现出张杨的手段。
张杨转过头,看着一脸热切地看着自己的王贤,同样亲切地拍了拍其肩膀道:
“某观汝基础已经习练得扎实无比,为何不练习一些高深些的武艺!”
王贤闻言,脸色顿时一垮,有些黯然地笑道:
“不瞒稚叔兄长,贤本出身晋阳王氏,只因是家中庶子,自幼又颇有才名,遭家中主母不喜!
前些年、先是家母不幸病逝,家父也在与匈奴人作战时,崩裂了旧创、不治身亡!
自此之后,家中嫡母更是不能相容,贤不得已,只得离开王家,流落到马邑,靠着替人抄抄写写过活,至今已是两年有余矣,实在没有余财、请人教授武艺!”
张杨闻言,不由暗骂这些世家大族,于国于民无益,静出些狗屁倒灶之时,也在骂王家无智,如此良才、不知珍惜,任凭一个妇人去迫害!
对这个王贤,张杨也是怜心大起,于是便问道:
“汝年方几何?”
“回稚叔兄长,贤已经十六岁!”
张杨闻言,又对这少年顿生钦佩之意。十六岁已经在外、独自谋生两年有余,岂不是刚到十四岁便被逼出了家门,独自求活!
“汝可曾继续读?”
“贤靠替人抄抄写写过活,抄写多了,自然就记住了,回去后便会默写下来,因此,读倒是不曾断绝。只是,抄写的大都是一些寻常籍,所学亦不过是些浅显的知识,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听着王贤的讲述,就连吕布、李芸等人都对其心生怜悯、钦佩之意,实际上,他们这些人的处境并不比王贤的处境好。
王贤最起码是世家大族出身,曾经享受过优渥的生活,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即便是被排挤出了家门,独自谋生,可其所处的环境却是安定的。
若是他们这些人十几岁出现在坞堡之外、独自谋生的话,不用等到异族残害,当晚就会变成狼粪。
读更不用说了,坞堡少年大都皆是、大字识不了几个,张杨带出来的这些人能够识字,还是因为坞主张武仁义、以及张杨有个好为人师的母亲!
张杨所想的是,世家大族中,能出王贤这种如此能吃苦、如此坚韧之人,更是尤为不易,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这王贤,将来必定不凡!想及此,张杨心中不禁生起了收下王贤的想法,于是道:
“听说汝想为某牵马?”
这是王贤之前的戏言,称以自己的武艺,连给张杨牵马都不配,而张杨此时说出这句话,也没有侮辱王贤的意思,只是向王贤表达接纳之意,相信以王贤的聪慧,自然能够听出其中蕴含的意思!
果然,张杨话音方落,王贤当即大喜,连忙对着张杨恭敬一礼:
“若稚叔兄长不嫌王贤学识浅薄、武艺平平,王贤愿随兄长于鞍前马后,百死不悔!”
张杨一把将其扶起,笑着道打趣道:
“那便跟着某吧,汝为某看守战马,某供汝读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