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立走进客栈小院的大门。
两侧弟子战战兢兢地跪下来,喊道:“掌门。”
徐卓立不怒自威,扫过这几人,冷声道:“少爷呢?”
小院正房内室,徐泽华脸色有点发白地靠着,听到门外的喧哗,怒道:“谁敢打扰本少爷休——”他的话音消失在走进来的人冰寒的神色中。徐泽华惊恐地站起来,额头落下冷汗,瑟缩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怎么,难道要等你带着这群废物一起折在婪央城,我再来给你们收尸不成?”徐卓立冷笑,他身后的弟子躬身行礼,将一枚留影石放在徐卓立手中。
屋里更静了,只有屋外的虫不知天高地厚地鸣叫,叫得赤雷剑派弟子一个比一个心颤。
婪央宫的留影石实在值得这个价格,每个角度拍得十分清晰,无论是李戊河死前的表情,还是徐泽华说完“我是废物”后慌不择路的背影,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咕咚。”徐泽华喉咙滑动,向前走了一步,哀切道,“父亲,不是我眼睁睁看李长老送死,而是婪央宫的人太狡猾,故意设计陷害!”
徐卓立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他看了一眼徐泽华,那个眼神让徐泽华后面的话全部咽进肚子里,徐卓立道:“你是我的儿子,我对你的了解胜过天下任何人,这些自欺欺人的话哄骗自己就够了,不要到我面前丢人现眼。”
他抬手拍了拍徐泽华的胸膛,手指一动,那枚留影石瞬间就在掌心化作粉末。
徐卓立问:“李长老已死,我与婪央宫的账又多一笔,我自然要跟婪央宫,跟凌山派的人算!可你怎么回事?”他皱眉,盯着徐泽华苍白的脸。
徐泽华脑袋垂到胸口,不敢说话。徐卓立看向徐泽华身后的弟子,那弟子憋了憋,不敢在徐卓立面前撒谎,小声说:“师弟和连山派的薛不世饮酒到半夜,那酒是停仙居的灵曲特酿,师弟未炼化酒力,第二日在广场看到婪央宫的人售卖留影石,气急攻心,灵气逆转,所以……”
徐卓立:“……”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不成器的儿子,恨不得立刻给他一巴掌,但马上就要大比,总不能让他再顶着巴掌出去对阵,再给赤雷剑派丢人。徐卓立强人怒火,怒视徐泽华,道:“之后再与你算账,若是这次大比没有入选,你以后别回赤
“是!
徐泽华脊背绷得笔直,重声回答,心道李戊河的事好歹被掀过去,他舔了下唇,低声道,“父亲,婪央宫伤我赤雷剑派门面,那凌山派的系凌人杀我们赤雷剑派长老,我决计不能叫她们好过!只可惜那系凌人跳过第一轮大比,不然……
他眼睛里闪过怨毒之色。
徐卓立似笑非笑,道:“此人元婴中期,先不说你在大比中碰不到她,就算真的遇到,你还能杀了她不成?
徐泽华握紧拳头,知道徐卓立说得没有错,他恼羞成怒地说:“对付不了系凌人,我还对付不了凤诀吗?她的修为比我低两个小等级,她现在就该祈求自己运气好,莫要遇到我,不然……
徐卓立挑了下眉,抬手命房间其他人离开,等房门关闭,徐卓立叹了口气,说:“若非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我真当不该让你出现在这里。唉,也罢。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浅金色的珠子,递给徐泽华,吩咐道:“这位赤雷剑派秘宝南海蛟人珠,属水,你将它炼制在本命法器上,□□相合,助你夺魁。
徐泽华眼睛一亮,连忙接过蛟珠,激动道:“父亲您怎么现在才给我!有如此宝物,我定能一往无前。
“呵。
徐卓立冷笑,道,“且看你表现。
徐卓立来到婪央城的当晚,消息就递到凤诀手边。两派以往暗藏的矛盾经之前死斗后像被一下子摆到台面上,之后测骨徐卓立没有出现,凤诀只作不知,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测骨一晃而过,大比即将开始。
七月既望,昨夜的满月换做此刻长天灿烂的高日,照在漫山遍野飘荡的旗帜中,擂台到处人山人海,热情胜过灼日。
03郑重其事地在金丹期擂台旁的观武台坐下来,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叠瓜子,一叠点心,半个西瓜,还有一壶凉茶。
凤诀站在她身后,垂眸看了看,“啧
了声。
不知为何,手有些痒。
03惊讶地左右看看。
有杀气!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与一个面容冷肃的男人对上视线,那人看起来颇有上位者的气势,身边跟着徐泽华。03恍然大悟。
老的!
徐卓立审视着03,眉头紧皱,心道此人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难不成就是这般骗过李戊河的?就在他心中细思量的时候,却见站在那女子身后着红衣的凤诀抬手,手掌搭在系凌人肩膀,冷冷望来。
“呵。
徐卓立低声道,“不自量力!
他若想对系凌人下手,仅凭凤诀一个金丹前期能护住她?
徐泽华也在瞪凤诀,他心中志气满满,装着熊熊怒火,恨不得指名道姓叫凤诀上台一战。
暗潮汹涌中,闻道学宫来使兰芷落在最高峰,作为东洲大比督办,七日来她一直在广场守候,亲眼看每一个门派的弟子通过测骨,十分负责。
从今日开始的大比,她同样以待,再次讲述规则后,将手中空白画卷悬挂在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