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公主出现在那让人怀疑外,更让皇上恼怒的是,当樊沉兮告诉他这件事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把消息压下去,就算查,也得暗中查,免得到时候牵连甚广,有些人不好处理。
可没想到的是,昨天三公主跑回去后,因为过于害怕,就跟她宫里的宫人都说了,嘴里一直囔囔着:“太可怕了,你知道吗,碧心宫你知道吗,那里面居然藏了好多好多尸体,太恶心了,我从来没看过那么可怕的事情,天啊,天啊……”
她宫里的人都知道了,再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宣传开了。
皇上知道后,立马责备太子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为什么不在当时就拦下三公主。
樊沉兮那会眼眸微垂,神色淡淡:“父皇,儿臣当时找过您,但是……合欢宫的宫人说,您已经歇下了,说什么也不为儿臣通报,让儿臣今天再来找您。至于三公主,那可是您最疼爱的女儿,恕儿臣再没有您的命令下,无法朝她出手,她当时一看到尸体就叫,吵着回她宫里,儿臣实在是没办法拦住她,怕,伤了她。”
“合欢宫的宫人拦下了你?”
“是的,父皇不信的,大可去问。”
哪还需要问,因为黑疯病有了解药,皇上近一个月没有接近女色,周贵妃派人来说身体不适,他就过去看看,一看……自然就睡下了。
而众所周知,周贵妃跟太子一向不和,周贵妃为了扫太子的面子,确实会做出把太子拒之门外这种事来,且,他了解太子,他这个儿子聪明得很,要不是完全把握,怎么会说出任他去查这样的话。
任他对周贵妃再宠爱,当下都想扇周贵妃几个耳刮子,以前觉得她善解人意,体贴温柔,在房事上又够娇媚放得开,近几年因为她,也确实有过几件幸事,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她和她儿子樊沉轩屡屡给他坏事,让他丢尽了脸面。
他一方面让人去把三公主叫过来,一面对樊沉兮说:“周贵妃耽误正事,朕自不会饶了她,你先跟朕说说,碧心宫那里,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父皇,事情是这样的,儿臣在宫里很多角角落落都搜寻过,经过碧心宫时,儿臣想,当年的璃妃那么喜欢种花花草草,有没有可能,是她种的什么花草其实是有毒的,经过多年的生长无人管理,才弄成这样,便让人好好找了遍花园……
谁知道,真的在那树上发现了机关,树底下有个人为的洞,下面是个密室,然后在那密室里,儿臣发现了大量的尸体……
儿臣猜想,那人定然是看重碧心宫不会有人进去也不会易主,故意在下面造了个密室,好让他们隐藏源源不断的尸体。”
“儿臣认为,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为什么凶手要如此精心的藏起这些尸体,最大的可能,就是死者的身份见不得光,他们……很可能是宫里重要的人士。”
说到这点就很明了了,就是告诉皇上,宫里可能被混进了很多冒名顶替的奸细。
皇上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可一想到这事已经传出去,这会压已经压不住了,很快就会传得沸沸扬扬,他就头疼。
要能早点知道,将三公主宫里的人都杖杀了也就是了,这会呢!
“那黑疯病,跟这些尸体什么关系?”
“因为尸体没有好好处理,产生了尸毒,尸体旁则有一株毒草,那毒草平时只要不碰就没事,可一旦跟尸毒碰撞,就会有另一种传播性很强的毒出现。”
“那株毒草呢?”
“儿臣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将那株草销毁了,父皇若不信,儿臣可以让人将那株草的模样画出来,你找个比较懂药草的人问问,就可明了。”
对于这点,皇帝倒没什么异议,既然是毒草,自然是越早处理掉越好。
“父皇,无论这件事,已然传出去了,当务之急还是查清楚的好,哪怕是为了父皇的安危,有这样一股组织势力暗藏在宫中,儿臣实在担心。”
“你觉得会是组织?而不是个人?”
“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十个人,都不可能那么悄无声息地建造那么一个地下密室,所以儿臣大胆猜测,定然是个不小的组织,随时可能对皇室,对您造成威胁的势力。”
被樊沉兮这么一说,皇上也十足地担忧起来,他沉着脸点头:“那你当前有什么线索没有?”
“还没有,昨儿急着跟你汇报,还未来得及好好检查那间密室,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三公主,她突然出现在那,实在有些奇怪。”
皇上刚才还气着三公主把这事闹出去,这会再想,也着实觉得可疑。
所以等三公主到的时候,皇上就先朝她发了通脾气。
樊沉月听到自己被怀疑那堆尸体跟她有关,再顾不上闹别扭装倔强了,急急地把刚说不出口的解释全倒出来:“父皇,女儿真的是最近闷了想走走,想到一些以前没去过的地方看看,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到碧心宫那去了,女儿听到了碧心宫的一些传说,感到好奇,才进去看看的,那个树洞,那个树洞的树门是开着的,女儿实在好奇,就下去看看……”
樊沉兮轻笑地摇摇头,似是对她的说辞感到可笑,皇上更是怒不可遏,听听这借口,谁会相信,只是因为闷就大老远的从皇宫这头走到那头?只是因为一点传说就进一座荒了多年的宫苑?甚至一个颇为天真可爱的公主,敢随便到一个黑乎乎的树洞底下去?
皇上感到很失望。
“真的啊父皇,您相信女儿,女儿说的都是真的啊,不然,不然您可以问女儿身边的人,都可以为女儿作证的,父皇,您最疼我,该知道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您相信女儿好不好!”
皇上已然不想听她哭哭啼啼地说这些了,他挥挥手,道:“先把三公主带回她宫苑里,看好了,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她宫门一步。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定夺。”
这是要将她软禁了?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她隐藏得较深的脾气在这会爆发了:“我是无辜的,父皇,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混账,这是威胁朕?”
这句话他的音量反而不大,每一字却很有分量,他眯起眼睛,那双与樊沉兮想象的眼睛迸发的冷意,让三公主打了个冷颤,她的父皇,从未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拉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