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双手掩在椅子后面,低着脑袋,这姿势看着有些怪异。
仇小贝慢慢走进去,一边观察椅子上的人。
乍一看身型,像个女子,骨架偏小,人也清瘦,可穿着男人的衣服,头发有点乱,发丝散在前头,挡住眼睛和半张脸。
直到她走到这人跟前,拨开他的头发才发现,他竟是闭着眼睛没有意识的。
她暗道一声“不好”,身后“啪”的一声响,仇小贝迅速回头,那门已经关上了。
马上走到门口,拍了拍门:“张大人?你这什么意思?张大人?”
“贝爷,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就好好收下吧,哈哈哈……”
仇小贝眸子睁大,门外的张忠说这句话时,她预感到身后有人靠近,刚想回头,一个手刀打在了她后颈上。
疼痛袭来,她嘴里挤出一声“草”,人趴在了门上,缓缓地滑到地面。
倒地的时候,她握住了胸口的樊沉兮送给她的玉,逐渐黑去的视线里,是几双走过来的脚……
……
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所见的,是一个光线更加糟糕的地方。
仇小贝坐起身来,颈后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嘶”出声,一手往后捂住脖子。
哪怕她当时收缩着尽可能不让自己被伤着,但那手刀劈下来,还是很疼。
等疼痛缓和后,她扭了扭脖子,随后才站起身。
她身下尽是一些还带着湿气的稻草,角落里有老鼠窜过,随后还冒出头来叫两声,当真是阴恶的地方养出来的老鼠都比寻常的老鼠凶恶。
一面墙,剩下的三面都是栏栅,将人困在里头无法出去,最后和对面都是跟她一样的“房间”,要么死一般的寂静,要么哪个地方爆发出凄厉的叫声。
在加上这不输给内庭司的阴气,足以让仇小贝肯定得不能再肯定。
她被抓进了监牢。
内庭司里,她在普通肮脏的牢房里只待了一顿饭的时间,之后被审讯,然后就被张大人以权谋私地放进第五层,第五层环境好啊,卫生条件非常合格,她除了受阴气怨灵困扰,吃住都是好的。
哪像这里,老鼠就不说了,还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她久违的孕吐差点犯了。
从手腕处暗藏的假皮里掏出一颗药丸服下,那手并没有放下,而是抚上了自己的脸,如她所想的,触手怪异。
醒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脸上不对,像贴了什么东西,还紧巴巴的有点难受。
现在碰一碰摸一摸,她确定自己被戴了一层人皮面具。
这人皮面具做工很粗糙啊,仇小贝十分嫌弃,戴在脸色忒不舒服了。
她试着剥下来,可几番尝试后,她不得不暂时放弃。
她发现这人皮面具她剥不掉,要强行撕下来的话,她自己的脸都得被撕得血肉模糊的,给她戴这人皮面具的可真狠。
是想让她顶替另一个人的身份直到死吗?
还是有办法撕下来的,需要配一种药水涂抹之后,药水难不倒她,她能配,问题是,她现在没有材料,手中啥东西没有,怎么弄?
也不知,她这个样子出现在樊沉兮面前时,他能够认得出自己?
暂且先不管这张脸了,她又四处查看着,又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
她有些心惊,抓开衣领一看,里衣还是自己的,所以只是外面的衣服被替换了,她研究了下,想起此刻身上穿的衣服,是她被打晕前,看到的那个坐椅子上昏迷的男子的衣服。
她意识到,因为她真实性别就是个女的,所以跟天生骨架偏小长得瘦弱的男子的身型很接近。
眉头拧起,从人皮面具到身上的衣服,只要不是个蠢笨的人,都能猜出怎么回事了。
哪怕这会没有镜子,她大概也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是那个男人的样子。
仇小贝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一番思虑后,她走到栏栅靠近走道的地方,瞧了瞧对面,再瞧了瞧左右,里面都关了人,只隐约看到他们大多躺在稻草上,具体什么个情况无法得知。
但小贝知道,他们都还活着。
“喂,你们还好吗?”
好吧,这打招呼的方式有点蠢,都没人理会她,原本寂静得跟死了一样的地方,爆出她的喊声,还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