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准了地狱难度的目标,进攻过程中被剥削得只剩紊乱的赤忱。但进度条莫名其妙快满了。更奇怪的,翻涌的狂喜仅仅冲刷了识海一刹那。浪涛很快褪尽,露出了静谧底色。 积木归位,尘埃落定,理所当然。 洛洛保持着从背后圈住她的姿势,把下巴搁在她肩上。耳边是心跳喘息,眼中是睫毛一晃,霞光滑落她鼻梢。他小心地拨弄开她汗津津的碎发,鼻尖抵着泛红的耳廓磨蹭。 “这个……”他摊开手掌,那里躺了绚烂着盛烈火彩的金橘色宝石。 他想问的东西不少。 这是什么构成的,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时机恰到好处? 伊洛丝垂眸看过去,等他的问题。 “只有这一块?”为避免歧义,洛洛还是矫正了口舌,“是第一块?” 伊洛丝微微一愣,侧首对他笑,“新鲜出炉,仅此一块。”她抬手去探他的脸,“我只是突然想试一试。” “……”洛洛沉默了会,“要是刚才失败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眨了眨眼睛,答道,“那就把你拉起来跳舞。心跳是天然节奏型。” 不过这是随口胡诌。 伊洛丝清楚,只要她相信会成功,就不会失败。 “……你是全自动亲吻机器吗?”她挡住视角里放大的脸,“你先看。我已经做了很多注脚,还有不全的计划大纲。你要好好对它。但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嗯。”洛洛不咸不淡地应着,右手从肩膀滑向她的侧腹,搂住,拉近。把宝石放在一边,左手扯过她的左手,和右手交叠,像个巨大的捕兽夹,把她桎梏在腿间。他平静地问,似乎终于要认真起来,“还有呢?” “……”后腰滚烫抵着的东西变得无法忽视。故意贴她耳朵根讲话的行为也很可恶。她对耍无赖一直没招,也不想在纠缠中消磨时间。 “这款移动电话方便携带,加密通讯。一个你拿,两个外派任务用。本来打算在他们去二区前给你…再乱蹭我就生气了!”伊洛丝转头瞪了他一眼。 不疼不痒的一眼。像着急的小猫在空中挥爪子。洛洛无动于衷地扬眉,不,好像更兴奋了。他挑衅地放大了动作幅度,乱七八糟地蹭她。 伊洛丝气笑了,眼睛微弯,“你一向不怕死的。那怕不怕——”她往下扫去一眼,齿间挤出四个字,“生不如死?” “……”经过短暂的衡量,洛洛选择退让。抬手把她的脑袋拨回去,“你继续。” 她做了个深呼吸,才说下去,“当时还没收到,这不是流星街的产品。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遇到突发状况,你有犹豫,给我发信息。” “嗯。” “我需要详细快速地了解大家,特长,大致念能力,不必详细,行事风格,战斗水平。比起自我介绍……”她顿了顿,抓过他的手,捏着指腹掌心的薄肉玩,“我更想听你的总结。” “嗯。”洛洛盯着她的爪子,腹诽了两句。不知想到什么不悦的事,他眼角微提,又问,“那你听谁总结我?” “……”虽然伊洛丝不太理解这两人旷日持久的较劲,但没理由主动挑事。她想了想,扭头看他,“他们愿意追随你,想必觉得你千好万好,不一定能公正评价。还是你自己说,好不好?” 洛洛捉住乱动的手,应下,“好。” 讲到这,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有没有给他们讲过我?” 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对,伊洛丝换了个问题,带着迟钝的埋怨,“你都不来问问我,我的事情,你不想知道?” 洛洛见她仰着头,眼角被蹙着的眉朝下压,像嫩叶子被露水压弯梢,映着颊上,颌上的红痕,可不是受尽委屈? 是不是快哭了?看起来像。 总之刚才的三令五申是没什么威胁性,也许有,但是不要紧。 他按着她的脑袋,蛮横地亲了上去,贴着自己咬出来的血印子,一口一口亲了好几口,意犹未尽。 ‘砰’一声。 他被当胸一击打出去,仰面倒在地上。 确实能躲开,但总有取舍,他还没亲完。她也没有非常生气。起码遵守了无言的规则,没用念强化,只是纯粹的物理力量。 洛洛轻咳一声,擦了唇边的血线,在她骂人前回答了,“你没给我问问题的机会。” “……没给,机会?”伊洛丝实在想不通,她此时的困惑比其他任何情绪都多。她确实没生气,因为洛洛的行为荒唐到好玩了。她今天给得最多的就是机会,他都用来干嘛? 伊
洛丝食指抵着太阳穴,问出了盘旋在意识里一整天的话,“……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很多问题。”洛洛呈大字型瘫在门口,眸光扫着她,“很多很多。” “……总之今天来不及了。”她看着洇入房间的暮色,“我得在爸爸回家之前回去。为了避免今天这种情况,希望你在我下次来之前整理好。我可以直接看。” 洛洛闲适地把手交叠在脑后,似乎决定就这样躺下去。喉咙滚动,话就掉落,“你还有别的事?你是偷偷来的?避免什么情况?下次什么时候来?不是说要听?写纸上一下就看完了。”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洛洛没骗人,他大概真有好多问题没问出来。可是。怎么办呀。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只要看着他,就好想踩着他的脑袋把他踩进钢筋混凝土,好想。 “还不是都怪你!”她怒道。 如果他不上嘴啃,才不会留这么多齿痕,才不需要躲着爸爸。 伊洛丝脑海中过了很多很多不同的威胁,在他的厚颜无耻皮糙肉厚下全显得苍白不堪,就像握不住刀一样无力,她又气又恼,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音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不许再咬我!你是不是属狗的?!” 她炸毛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生气又涌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像被抓住耳朵扑腾的兔子。 想。 好想。 洛洛觉得周围静得要命,又很吵,“砰”“砰”一声一声,快要震碎鼓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