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中,一个年轻人捂着头不停地抽搐着。他的舍友趴在牢房的门上拼尽全力呼叫着狱卒,当狱卒赶来时,那个趴在门上的狱友已经翻着白眼没有了脉搏。
而李维特仍然抽搐着,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怖。嘴角在那一刻,像被刀子拉开一般,诡异的上翘着。
我们是在这件事发生的第三天下午才得到消息的。
当时我正在审讯一个在火车站盗窃的惯犯。听着他油嘴滑舌的辩解我开始无聊的在笔记上涂鸦。
正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白岩山探出半张脸道:“小莫,有紧急情况,你那边先停一下好不?”
我起身合上笔记,看了一眼对面嬉皮笑脸的犯人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犯人一听我的话,顿时笑的连眼睛都看不到了:“谢谢警官,我就说嘛,我不可能偷,明明是那个老人自己把钱包掉在地上了。我是帮忙拾起的……那个,我啥时候能走。”
我瞟了他一眼,不屑道:“过一会就能走了,监狱那边来提人了。”
说完,我便没再理会身后一直喊冤的犯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白岩山一直拿着手机在审讯室外来回踱步,见我出来,便连忙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我接过手机,只见手机的聊天框中不知是谁,发了一张一个身穿囚服的人倒在血泊中的照片。
“这是?”我疑惑道。
白岩山紧蹙着眉头:“这是周安岚给我发的照片,图片上的人是李维特的舍友……就在咱们审讯完李维特的三天之后,他就在监狱里犯病了。
听周安岚说,事情发生的很快。因为在牢房里,李维特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监狱方十分重视,当天就派了一些警力将李维特押往医院……”说到一半白岩山拿回手机翻找起来。
“他们在医院发现虫子了?”我问到。白岩山摇了摇头继续翻找手机。
“天呐,难道医院沦陷了……”白岩山继续摇着头。
突然,他停下翻找手机,抬起头将手机递到了我的面前。
“比那更糟……他被人在途中劫走了。对方仿佛掌握好一切一样,埋伏在半路。等押运车到的时候瞬间出击。这是当时的车载录像。你看一下。”
我接过手机,上面的录像已经开始播放了。只见视频显示的是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正在开车,这时押运车正前方突然窜出来几个蒙着脸的人,他们以诡异的姿势趴在车前。
开车司机见状急忙刹车,那群蒙面人瞅准机会,将一个灰色的块状物甩向车窗。力量之大,居然将车前脸的防弹玻璃打穿了。
还为等车内的几个人有所反应,被甩进车内的块状物就开始冒出黄色的烟雾。烟雾扩散的瞬间镜头里能看到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车外几个人见行动成功,便纷纷向押运车爬了过来。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打开了车门。
刚上车的几个蒙面人没有理会倒地的狱卒,向着车尾径直爬了过去。由于车在记录仪角度问题,看不到他们爬到车尾做了什么。
但很快他们就爬了回来,然而李维特却没出现。他们仍然没有理会倒地的那些人,从车门飞快的窜了出去。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有些疑惑的将手机还给了白岩山。
“你不是说李维特被劫走了吗?怎么视频里这些人空着手就走了?”
白岩山阴着脸道:“好吧,他们没有劫走李维特。但是,他们却带走了李维特的大脑。
准确的来说,他们带走了李维特脑袋里已经孵化成功的虫子。
周安岚告诉我,押运车上的警员在看到那群蒙面人的一瞬间全都晕倒了,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李维特的尸体靠在椅子上,脑袋从眉毛以上都消失不见了,伤口处十分整齐,想被什么精密仪器精准切开一样。
蒙面人的针对性极强,只有李维特遇难了,剩下的人除了昏迷,没受到任何伤害。”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李维特的身影,他坐在我对面,叙述着安泽村的经历,但他的脑袋却像鸡蛋壳一样,缓缓裂开,从里面爬出了一个脸色惨白,却没有五官的人。
“喂!喂!干啥呢?”白岩山推了一下我,我唔了一声,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我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
白岩山狐疑的看了一眼我,继续道:“真的没事?刚才你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顿了顿,白岩山压低声音:“像极了那时的李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