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久了,就给我们上这种?”
“你们是不是藏起来自己喝了?”
有一大汉拽起伙计的衣领,满脸凶相喝道:“我等来此喝酒消遣,你们竟敢把好酒都藏了起来,还不快送上来,爷的钱不是白花的!”
那伙计着实委屈,可焦头烂额也束手无策,连连赔礼道歉:“对不住啊,各位大爷,你们要的销骨酒确实卖完了,管事的连夜去进货了,很快就送到了,要不,你们先到别的酒馆看看?”
“滚!”那大汉一把甩开了伙计,伙计撞了个头晕眼花。
“爷就在此候着,今日等不来这酒,就把你们这破酒馆给拆了!”
这群酒客泼皮耍浑,十足市井无赖样,酒品实在差到极点。
店家急急出来安抚众人情绪,擦了擦汗道:“各位,各位稍安勿躁,销骨酒已送到,请稍候片刻。”
说着就向那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能让酒客们都为之着迷的酒,应当是酒中极品。
如此一来,山河也有意留下品尝一下味道了。
才寻了个靠窗的偏角位置坐下,便听得街上一阵哭喊打骂声。
透过窗,但见一妇人追赶上形色匆忙的男人,几次上手拖拽,都被男人甩开了,她哭喊道:“孩儿他爹,你别去,别去了……”
男人被妇人抱住大腿,行动受限,破口大骂道:“滚开!你这败家娘子,再不放手,我就打死你!”
看此情形,应是夫妻吵架,惹得不少行人围观。
男人一巴掌落了下来,妇人脸上立即红了一块,嘴角还流出了血来,围观群众指指点点。
男人似乎面上挂不住,但却不知收敛,反而火气暴涨,一脚将妇人踹开,啐道:“败家女人!把我的酒偷换了不说,还敢打碎我的酒罐子,如今还跟到这儿丢我的脸……”
“你!就知道喝酒……”妇人捂住脸哭道,“明知家贫如洗,生活无以为继,你还沉迷醉酒,所有家当都被你变卖光了,你还不死心吗?要不是我把你那酒罐子打碎了,你还想把儿子给卖了是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唏嘘不已,眼见的那男人暴跳如雷,当下就要再给那妇人一脚了,却在抬起脚时僵住了,他一时惊怒交加,嘴巴哆嗦着说不出口来。
周遭人见此怪状皆不敢上前,事实上,从一开始便无人敢上前来劝阻了。
那妇人本以为遭这一脚下去,就会有无数的拳脚相加,直到打死她为止,是以她抱着头缩成一团,但那脚迟迟未下,她才移开手去。
见男人保持着抬脚的动作,双目瞪得大大,满脸惧色,不知发生了何事,妇人惊惶爬起,本欲逃开,可见此状还是折回来,喊他也不见回应,遂向人群求助。
本是看热闹的人群,谁都无心掺和,被妇人这么一求,也就散开了。
“何时悔过,何时才能动。若非真心,你将永远开不了口。”那男人只听得这一声空灵传来,惊得他毛发倒竖,大汗滚下。
酒馆内伙计终于将那群酒客打点完毕,匆匆过来招呼山河了。
山河收回了目光,问伙计:“你给他们上的是什么酒?”
伙计将他打量了一番,见其穿着与容貌皆不俗,满脸自豪回道:“自然是大曲城的极品好酒,销骨酒!”
看他这神情,貌似已把适才的羞辱与不痛快忘个干净了,想来诸如此类的事也时常发生。
“啊,那可是最贵的?”山河挑眉问道。
伙计一愣,嘿嘿笑道:“能配得上客官身价的,必然也是高贵的酒。”
“看来你这馆内贵人不少,”山河笑了笑道,“那就先来一壶品尝,若是对口,再加量。”
看他如此爽快,伙计也不再废话,很快就上了一壶酒和几碟下酒小菜。
山河倒上一杯,观其色清,酒味却浓郁香艳,浅抿一口,一股爽劲缓缓上头,这何止销骨,简直销魂。
“好酒,好酒!”山河不住称赞,在伙计看来,这反应实在正常不过,凡喝此酒的人皆赞不绝口,紧接着就得再来一壶或者一坛了。
“来一坛吧,”山河道,果不其然,伙计有些佩服自己的机智,笑笑准备取酒去,却又被叫了回来,“且慢,酒是好酒,不知是否为名师所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