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王爷毕竟是武将出身,三步并作两步拦在樊落霓的前面,“别跑啊,美人!今天本王就要好好尝一尝天下第一美人是什么滋味,怕是皇帝小儿知道了都羡慕得紧,哈哈哈……”
“你别过来,洺哥哥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樊落霓吓得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大喊:“救命啊,洺哥哥!”
“你喊啊,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晏王爷此时就像一头馋极了的黄鼠狼,嘴角得意的笑容让人直作呕,“你怕是再也看不见你的洺哥哥了。”
“你把他怎么了?”樊落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逆子,竟然为了你,要跑去退婚,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晏王爷原本浑浊的眼睛变得更暗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被山野间的野狼野狗吃了吧。”
“你……你杀了他!”樊落霓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心似乎被剜去一大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晏王爷不屑一笑,边说边步步逼近,“刚开始的时候本王还有些难过,但是当我看见你的那一刻,就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了。本王有百子,为了美人你,死了一个又何妨!”
“畜生!”樊落霓将恐惧化为愤怒,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你竟然杀子夺妻,妄图侮辱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堂堂的晏王爷哪里被女人掌掴过?樊落霓已经准备好被他暴怒下重伤的准备,谁料他不怒反而哈哈大笑,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壮男子提着个黑色包袱推门而入,朝晏王爷行了个礼:“孩儿里及拜见父王!”
“本王让你给新王妃准备的新婚贺礼,你可准备好了?”
“回父王,准备好了!”晏里及站起来,把黑色包袱扔在桌子上,边打开边说道:“修洲已被屠城,安乐侯府无一活口!”
什么?!樊落霓看向桌子上,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赫然摆在那里,正是她的父亲安乐侯!
“啊!”樊落霓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美人,这份贺礼你可还满意?”晏王爷眯着眼,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此时瘫坐在地的樊落霓头饰散乱,衣衫不整,本就白皙的肌肤变得更冷白,惊恐中的她尤其地让人觉得秀色可餐。
“你……你你……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樊落霓颤抖着嘴唇,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桌上的头颅。
晏里及假惺惺地行了一个礼:“回禀王妃,我只不过是在你迎亲队伍出修洲城十里之后,带人进去杀了安乐侯府满门,顺便还屠了个城。当时修洲城都在忙于你的婚事,毫无防备,所以他们死得也快,不算是很痛苦。为了表达儿臣的诚意,儿臣特意将你父亲的首级带回来作为你的新婚贺礼。”
“爹……”樊落霓凝视着安乐侯的首级,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到像刀劈开了胸膛,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跌撞在桌子上,眼泪都来不及流下。
“哈哈哈……”晏王爷猖狂地大笑,再次慢慢地靠近樊落霓,“你害死了我的洺儿,原本应该让你去陪葬的,可你偏偏又长得如此美貌,真叫人舍不得下手。你若乖乖听话,就是我岐凉王府的王妃,若反抗,我将会让你生不如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樊落霓的心痛得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杀子夺妻,灭门屠城!就只是因为要我吗?”
晏王爷粗糙的手搭上她的肩,“像你这样百年不遇的美人,就因为你又有何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哈!”樊落霓突然大笑起来,眼中的痛苦和恐惧瞬间转换成愤怒和仇恨,“想要我?尸体要吗?!”
突然,她一个旋转就从晏王爷的手掌下挣脱而出。刹那间就已拔下头上的凤钗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死而已,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晏王爷毫不在意地弹了弹肩上的褶皱,“你想死便死,本王刚好还没尝过新鲜尸体是什么滋味。”
樊落霓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他的话使她每根骨头都在发抖。
“还想死吗?要不要本王帮你?”晏王爷又开始逼近她。
“别过来!”樊落霓拿起凤钗干净利落、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脸上画了一下。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皮肤绽开,热乎的血液顺着脸颊流淌到她嘴角,又咸又腥。
晏王爷果然停住了脚步,露出慌张神色:“美人,你别!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千万别毁了自己。”
一张皮囊而已,他竟如此在意,不怕她死,却怕她毁了自己的皮囊,真是可笑。
樊落霓把凤钗抵在自己的脸上,“你若再上前一步,我便多划自己一刀!”
“别,这么美的样貌,毁了就可惜了!”晏王爷果然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不但如此,也不准晏里及动半步。
樊落霓一步一步走到桌边,单手抱起自己父亲的首级,再一步一步倒退出房门。
“父王,要制服她很容易,我这就……”晏里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王爷打断:“不急,这样狩猎才好玩,而且她在自己的脸上多划一道痕,我的心就真真切切地多疼一分!”
樊落霓出房门后仓惶地跑,她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但是她也绝对不会任人摆布,她要找一个毁了自己尸身的死法。
晏家父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像是势在必得老鹰在遛小鸡一般。
狼狈的樊落霓被一块石头绊倒在井边,她手中安乐侯的首级也被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井中,好半天才听见井里沉闷的响声。
看来这口井不是一般的深,而且井口也很窄,若她跳进去,尸体泡上三天三夜晏王爷都还未必能打捞出来。
一定是她的父亲在帮她!
“美人,你怎么不跑了?”晏王爷笑道。
经刚才那么一闹,此时院子里一聚集了很多来看热闹的人。
但是人多又如何?这里是晏王爷的地盘,没人能帮她,也没有人愿意帮她。
樊落霓缓慢爬起来,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晏重天,你终究没能如愿以偿!请你牢牢记住,我樊落霓一定会化成厉鬼,生生世世让你不得安宁!”
晏王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刚喊出一句:“不好!”樊落霓便已经跳入井中。
落井的过程中樊落霓望着满天繁星的夜空,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爹、娘、祖母、弟弟,是落霓害了你们,对不起!
嘭……这深井里的水,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