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有盐引,官府没盐给了——盐都拿去走私了。
而私盐的利益大头在谁手里,不言而喻
崔呈秀以前就是想巧立名目挤出这部分利益,结果却被一顿痛扁,落了个黯然离场。
——
三月初,崔呈秀就到了扬州,两淮都转运使司衙门就在这里。
刚到就召见衙门官员。
衙门大堂上,新任梳理盐务大臣崔呈秀端坐在上首。
下首处,都转运使程于伦.同知王毓雅.副使赵谦梁分坐左右。
“诸位,陛下命本官梳理盐政,什么用意想必都明白。
本官曾任两淮巡盐御史,多余的话也不用说了,本官只想问问诸位,预计能将盐税提高多少?”
一路优哉游哉的来到扬州,与上次灰溜溜的离开相比,崔呈秀的心情明显很好。
在座三人都沉着脸,没人说话。
崔呈秀被弹劾贪腐的旧事,与他们多有牵连。
如今这货居然杀了个回马枪,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得知消息后,三人商议多次,也只得出随机应变四字真言。
说起来,当年也是这厮实在是欺人太甚。
本来两淮每年上缴太仓余盐银是定额60万两,这厮巧立名目硬是要加上百万之多,这让大伙如何能忍。
崔呈秀也不说话,只是悠然自得的品着茶。
虽然厂公来信叮嘱不许大动干戈引起动荡,可是若不显一显威风,从两淮盐商官员手里撕下一块肥肉,岂不是对不住‘梳理盐务大臣’这个诺大的名号?
何况,有仇不报就不是崔大人的风格,否则他也不会投靠阉党了。
许久,程于伦拱了拱手道:“崔部堂的意思是?”
“本官没什么意思,也不敢有什么意思,免得再被人上弹劾。”崔呈秀阴阳怪气的道:“只不过陛下命本官前来,本官怎么也要做些事给陛下一个交代的。”
王毓雅苦笑:“崔部堂,以前的是是非非就别提了。
两淮盐务的情况您也清清楚楚,就别为难下官了。”
“呵呵,本官呢,也知道其中的难处。只不过现在朝廷度支困难,陛下又催得紧,本官也是身不由己。”崔呈秀依然是不阴不阳的样子。
三人面面相觑,这位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问题是,他们还就得忍着。
崔呈秀的头衔与以前相比大不相同,本朝也没有这个前例。
按照惯例,巡查御史都会冠以巡查某处的字样,可这位是梳理盐务,根本没提管辖范围,反过来说,只要与盐沾边的,这位都能管得到。
其中的意味他们还是分得清的,很显然,他们惹不起。
程于伦咳嗽一声:“崔部堂,淮盐之弊已经有百年之久,不是一时半会能厘清的。
其中错综复杂处,想必您也清楚的很。”
崔呈秀脸色一沉,心里呵呵几声。
拿权贵势豪吓唬我?
几年前爷就不怕,现在更不怕!
虽然几年前是为了捞银子。
不怒反笑:“呵呵,几年前本官欲整治两淮盐法时,尚是小小的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