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汤若望久在明国,他不明白,这位皇帝如何才能突破儒家的禁锢。
对明国了解愈深,他愈是感觉到这种禁锢力量的强大。
话说回来,这是皇帝的问题,而不是他的,不是吗?
他需要做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寻找一些借势的机会而已。
想了想道:“商学院不是问题,本地教会有几人懂得,我也略知一二。
澳门应该有一些数学教材,我可以翻译成。
别的要求需要时间。
我需要请求教廷同意,之后才能由教廷派出教师携带教材与籍前来,即使同意也需要大约一年半到两年才能回来。
翻译工作又需要一年,如果人员充足的话。
在这之前,我先翻译之前携带来的籍。”
人员充足应该不是问题,礼部下属有通译人员,再培训一些,应该勉强够了,说起澳门,朱由检想起一事:“如果去澳门,给朕买一些远望镜回来。”
“没有问题。”汤若望很痛快,又道:“天启六年时,我在钦天监官员帮助下,编译了《远镜说》一,陛下如果有兴趣可以看看。”
一定要看。
这个望远镜,原理是知道的,不难。
可是若让他说弧度多少就抓瞎了,有了这本,只需要操心玻璃就可以了。
玻璃也不难,现在大明有生产琉璃,只要对原料与工艺做一些改进就可以。
可去杂色的氧化锰添加剂他搞不清,没有检测仪器的情况下,可能也没法搞清。
这个东西看似简单,可直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国人用的还是绿玻璃。
现在欧洲对玻璃工艺保密的厉害,他连问汤若望都兴趣都没有。
不过无所谓,只要解决了纯碱问题,生产绿玻毫无问题。
军器厂建好,就开始着手玻璃。
“能不能给朕找一些建造远洋海船的工匠?”朱由检试探着问道。
不是没可能,历史上日本就曾经从欧洲得到过造船匠,并且成功仿制了一艘。
“这就不敢保证了,欧洲造船工艺都是家族秘传,外人一概不教的。”汤若望有些为难了。
不光中国工匠对技术父子相传秘不示人,欧洲也一样的。
再将细节商讨完毕,朱由检觉得也就这样了。
对于洋人,必须要吸收他们的知识体系,可对于具体的技术,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为好,洋人也没有姓雷的。
讲完要求,自然要提供条件。
也不用担心有什么过分的条件。
这时候的欧洲,还没有侵占明国的打算,连想法都没有,隔着万里之遥投送兵力去占领一个先进的庞然大物,这无异于做梦。
所以教廷的意图,大概也止步于将明国变成一个天主教国家。
如果能把皇帝发展成教徒,这就更完美了。
“刚才说到神学院,朕不会阻挠,也不会支持,一切靠你们自己。”朱由检转换了话题。
汤若望试探着问道:“陛下是说,您支持我们传教,但是不会公开支持?”
这些老外就是死脑筋,朱由检笑了:“问题不在于朕怎么是否支持,朕的支持也并不重要。”
见汤若望有些疑惑,又解释道:“地震,就是大地震动毁坏房舍,在欧洲怎么看?”
“当然是天灾。”
“问题是,在这里,他们认为这是朕的责任,是朕无德,所以上天降下地震责罚朕。”朱由检戏谑的笑道:“你看,事情就是这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