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明哪能睡着，却也不好拂了秦母的好意，便躺在床上空手练切菜。
秦家上下一片欢腾，唯有王丽梅还因为错失有钱亲戚而不高兴，但碍于秦母的威严，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四九城九道湾胡同，李秀正跟李建刚发脾气。
“瞧瞧你儿子干的好事，这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我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回来帮他洗衣服，我受不了了，我不管啊，伱赶紧去将那秦五妮娶回来照顾他们，我可不想当老妈子。”
李建刚看了一眼浑身脏兮兮的儿子，再看一眼李秀，一脸无奈。
“明天厂里有招待我也走不开，这样吧，我明儿再让媒婆去一趟红梁村，也不知道那秦家姐弟两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看好他们，咱们李家条件这么好，真是便宜他们。”
……
第二天一大早秦明就又跟着秦四火去找郭大力了，郭大力对各大饭店的秘闻了解的比较多，跟他聊天还是挺有趣的，比如同春园某位大厨的面点手艺其实是偷师回来的，又比如某位厨艺大拿是绝户，但秦明最感兴趣的还是丰泽园的某位大厨，据说跟小姨子关系密切……
转天一大早，收了李建刚好处的王媒婆便从四九城出发了，她不舍得花钱坐班车，但去红梁村的路远，圈着腿得走两个小时，她还得赶在午饭前回来呢。
就在王媒婆上路的同时，秦明跟秦四火也驾着马车从村里出发了。
秦家众人知道秦明今儿个要参加考试，为了讨個好彩头，一大早就起床带着闺女跟两儿媳妇做了一大根油糕，又煮了两个鸡蛋一并给秦明带着在路上吃。
油糕用的全是白面，里面还加了糖，咬一口下去甜滋滋的，非常瓷实，秦明才吃了一小半就撑的吃不下，最后全便宜了秦四火的五脏庙。
郭大力早就等在了面馆门口，见兄弟两过来了，连忙带着秦明往丰泽园赶去。
“师父，不是8点三十才开考吗，这也太早了吧？”秦四火有些诧异，他师父昨儿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师兄昨儿托人给我捎了信，这一次来丰泽园参加考试的人太多，李经理临时决定将考核地点放在了西大街，赶早过去是担心到时候人太多排不上号。”
无论什么时候，学艺都是一件很严肃隆重的事情，丰泽园的口碑搁四九城那是无人不知，这一次招徒的又是他们家的两位大厨，人数多一些倒也不稀罕。
按照郭大力的说法，当初他们拜师的时候，一整条街全是来考试的人。
等秦明他们到了西大街口便走不动道了，到处都是人头，其热闹场景堪比后世黄金周的旅游景点。
当然，这里不全是参加考试的，有家属陪同过来帮忙加油大气的，有过来捡丰泽园漏的同行，也有纯属见人多，就凑了过来图个乐呵的。
“这人可真不少。”
“可不？丰泽园招人，哪一次人能少了？也就我那家面馆根基浅，不然也轮不着你那个没天份的四哥。”
郭大力说的是实话，四九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聪明会来事的不少，之所以收下秦四火，也不过是当时最合适的选择而已。
秦明见再聊下去四哥今儿恐怕不好过，便转移了话题，“这么多人，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那倒不用，我老郭虽然不能将你直接送进丰泽园，但送你进考场还是没问题的。”
郭大力带着秦明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给秦明知道往年这里摆的什么吃食。
“可惜了，公私合营后，这些都被禁止了。”
秦明看郭大力有些怀念的模样，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将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事实上现在还算是宽松，等过几年，就连鸽子市，黑市都会被打压，而等这一切真正过去，还有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