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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八骏之死(十三)

一瞬间,袁麟朗狠狠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肖白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此时叶琛在场,袁麟朗恐怕会把他和关晓晨一起弄死在这里,以免两人出去胡说八道。

对于这一点,肖白倒是感到一点小小的惊讶。他没有想到,比起家族,拿袁欣然来威胁袁麟朗竟然会更加有用。

好半晌后,袁麟朗才咬着牙问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肖白耸耸肩,“皇上限期命我查出此案真相。”他笑了一下,“不过我自己领会了一下,我想……杨穆怎么死的,张毅超怎么死的,白慕青怎么死的,他应该是不在乎的……至于还有其他的什么邓弈旻啦,什么什么,他可能更是连知都不知道。那……自然是谁杀了齐锦缎和段王爷,谁就是杀了其他人的凶手咯。不过首先我得判定杨穆作为第二个受害人,确确实实是无辜躺枪,这才能不再去考虑他,而专心寻找杀了齐锦缎和段王爷的人。所以我要真相。不过我会把这个真相留在这个屋子里,包括齐锦缎回京的真正原因。你看如何?”

袁麟朗一只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歪着身子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肖白不说话。好一会儿后,他才坐正了,顺手掸了掸衣角,“好,我承认,杨穆确实是欣然杀的。齐锦缎失踪后,杨穆来质问欣然,两个人吵了起来。杨穆不相信欣然与齐锦缎的失踪没关系,而欣然则不相信齐锦缎回京跟杨穆没关系。”他突然嘲讽地笑了一下,“呵,你说这样的两个人,就算没有这一次的事情,难道就能够长久吗?”

“……”对于两个人能不能长久什么的,肖白毫不关心,“我比较想知道,难道没有这一次的事,两个人就能够在一起吗?”狼和羊什么的……

袁麟朗突然大笑,“你说得对,当然不可能!从欣然心系杨穆的那一刻开始,其实杨穆的死就已经注定了。如果有人还在期待第二个结局的话,那只能说是在做梦!”

肖白闭紧嘴,待袁麟朗畅快地笑完了,才问:“那……杀了齐锦缎和段王爷的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袁麟朗不甚在意地道:“不清楚,也不关心。其实,杨穆就是死在我们府里的,那时候王爷还没有失踪,我也没想过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只是为了少一点麻烦,我将杨穆衣服的碎片挂在了杨府花园的隐秘、处,作出杨穆是在自己府上失踪的假象。不过呢……杨家又不是什么没规矩的人家,杨穆当时出没出府,杨家人自己当然是知道的。”

他没有再把接下去的话说完,但肖白已能领悟。杨穆失踪了这么久,人人都知道杨穆失踪时留下了一块衣服碎片,这衣服碎片就出现在杨府,但杨府的人却从来没出来澄清说杨穆不是在府内失踪的,这几乎已经表明杨府的人并不想去追究杨穆的死因。

因为如果他们想要追究,一定会给出更为正确的信息,以便查出真正的凶手。

肖白问:“你既然不知道杀齐锦缎和段王爷的人是谁,那你们是怎么决定一起将这件事情做成现在的局面的?别告诉我除了杨穆外,其他人的死都跟你袁家没一点关系。”

袁麟朗笑笑,“事实上,是对方先找到了我,然后抛出了这个提议。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我说了,也不关心。”

肖白翻了个白眼,“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能这么骄傲!你在明,他在暗好吗?”

袁麟朗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道:“世界上哪有绝对的明或暗。”

肖白无奈地道:“那后来死的这几个人当中,哪个是你弄死的,这你总知道的吧。”

袁麟朗微微地挑了下眉梢,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兴味,“这个自然,我杀的人就是你啊!”

“呃……”肖白楞了一下,面对袁麟朗“你怎么没死”的潜台词,颇有些心情微妙,他摸了下脖子,没话找话地接了句,“杀熟啊你!”

袁麟朗将肖白从头打量了一遍,最后又懒洋洋地收回目光,“事实上,去杀你的那一晚的确是我亲自动的手。”他没有再继续聊为什么他明明杀了肖白,肖白却仍旧能够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的事情,“一开始,我本来是把这单生意托给了听风茶楼的。按照我与那个人的约定,白慕青和张超毅由他负责,我负责剩下的三个。这种事情,我其实本来没必要亲自动手,但在杀了邓奕旻后,钱七亲自来寻我,说这单生意不做了。没办法,我这才亲自动手。”

“不过老实说,我很好奇钱七为什么会临时变卦。他是中间人,杀人的买卖他没少做,也不是亲自动手。我寻他,是因为他的信誉一向极好,有他做中间人,事后绝对既不会有除他之外的人知道雇主的信息,也不会有人知道杀手的信息。这是他在这行里立得住的根本。”

“可是取消买卖,杀手那边的钱,他肯定是只能证明扔了的。我这边,他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因为是他违了约。钱七在江湖上是有名的认钱不认人,可他这一次竟然连钱也不认了。”袁麟朗探究地瞟向肖白,“为什么?”

肖白却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完了,也不接他的话,只是问:“邓奕旻真地死了?”

袁麟朗没有追根究底,他笑了下,“这个倒的确是死了。”

“……”肖白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不再理会袁麟朗,而是对叶琛和关晓晨道:“走吧,去叫上昊祎,让他带上人,我们一起去探探听风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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