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难得飘过一艘渔船,徐愿三下两下翻身上船,吓得老渔夫差点把渔网丢到水里去。
徐愿取出一点碎银,压着嗓子说道:“带我们入渭水湖,这些都是你的。”
赵裕像一条活泼的小鱼一样飘飘悠悠地围着小渔船转圈,笑道:“瞧你那做派,都你吓到老人家了。老人家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就载我们一程,必有重谢!”
徐愿皱了皱眉头,伸出一只手去把赵裕拉了上来,说道:“你就闭上嘴吧。”
渔夫看不过两个姑娘,自然也就不再惊惧,掂量掂量那点银钱,掉头就往渭水湖划去。
徐愿与赵裕缩在小船的船篷里,徐愿低声嘱咐道:“等会儿不要多言语,我要带着你去个地方把身后的眼睛蒙蔽,省着有人能知道我们去哪。”
赵裕眼珠一转,笑道:“徐愿,你到底是做什么出身的?逃亡这一道,你懂的不少啊!”
徐愿对她翻一个白眼,眼看临近渭水湖,徐愿做了一个“跳”的手势。
赵裕心领神会,等老渔夫将船划到渭水湖,两人不打招呼地悄悄潜入水中溜走了。
白天的渭水湖安静得很,但是也有往来的船只,大多是与明月楼做生意的,供给楼上的女子们吃喝装扮,而徐愿附着在一个船底下,打昏一个船员,混上船。
赵裕也是机灵人,一点也不拖徐愿的后腿。两人顺利混入船上,换了一身衣服登岸。
“明月楼?”赵裕仰头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大字,轻声念道,“你是借助这里的胭脂气掩盖我们兰宫学子的气息吗?”
徐愿对赵裕笑了笑道:“孺子可教,我们带着那块兰宫牌子,按理来说是逃不出圣人的眼睛,但是乌木被水一浸透,就会吸收其他香料,暂时可以压住本身的香气,而我们的行踪就被掩盖了。”
赵裕啧啧称奇,正要去瞧瞧自己兰宫牌子,被徐愿一把拍下。
“还不注意一下场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兰宫学子?”
赵裕讪讪地住了手,由着徐愿拉着她穿过明月楼的暗道,悄无声息地潜入徐长风所在的贫民窟。
月姬毕恭毕敬地端坐在楼内,将茶水奉给面前那位身着华服,贵不可言的男子。
突然月姬察觉到暗道的大门一开一合,手上一抖,就将茶水洒了几滴在那贵人的手上。
那贵人抖了抖手,轻轻拍了拍月姬的脸颊,温和地说道:“怎么这么心不在焉?”
不等月姬答复,那贵人就将月姬拉到自己怀中,看似亲密,但是如葱的手指却威胁似的抚摸着月姬光滑如玉的脖子。
那人嗅了嗅月姬的身上,轻声说道:“‘月色黄昏’,好香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很应景嘛。不过你真的不告诉我,与我‘约在黄昏后’的你,心里想着什么?”
月姬全身一颤,含着泪仰起头,仿佛献祭的天鹅一样露出自己的长颈,娇声说道:“奴家盼到陛下来,心中又惊又喜,一时把持不住嘛。”
“惊喜?”南陈帝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道,“如果我能见到‘黄粱一梦’,我会让你更惊喜。”
月姬泪水簇簇落下,梨花带雨地说道:“奴家真的尽力了,呜呜呜,可是奴家不过一个困在高楼的小女子,做什么也要时间的,呜呜呜,奴家什么都不求,只求陛下垂怜……”
南陈帝打横抱起月姬,嘴角微微翘起,三步两步走到床边。
“好,那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