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应域以应柠想见她为由,邀请宋酌去应家做客,但被她拒绝了。
见到应域那张脸, 难免会勾起往事。
还不如一概不碰。
她不是没想过,应域会不会是她爸爸失散多年的兄弟但很快否决了,因为从未听宋越提起过。
直到她收到银行信息,是成星杯的竞赛奖金, 六位数的入账数字, 把她给吓了一跳。
足足比往年的奖金多了十倍, 主办方解释说,今年是成星杯十周年, 赞助商特别增加了奖金额度。
最近总是好事连连,譬如这种十年一遇的好事竟然砸在了她头上再就是她从01搬到了学生公寓, 迈出了依靠自己生活的第一步。
聂爷爷似乎着急心切, “小酌, 湛老先生停了你每月的资助,之前是卖掉01,如今又这样,湛家的生意也没见有难处啊。”
宋酌想到自己七位数的存款,倒是很宽心,“之前我就和湛叔叔说过不用再打钱给我了,可能他听进去了吧。”
聂致原本想不告诉她, 从自己账户照样汇钱给她。但转念一想,这事是小少爷通知自己的,他很可能会告诉小酌。小酌自小就好强,发现后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宋酌:“您放心吧,这些年我的钱包可鼓啦。”
聂致叹了口气。
“要有困难你千万别同爷爷见外。”他最后反复叮嘱这句话。
周日, 当小李打电话给她,说自己在楼下时。
她顶着蓬乱的长发,从凉席上弹起,惊呼了声:
“什么我给忘了”
今天是湛寻的生日,生日宴在湛家山庄举行。
早在上个星期,甭管有意无意,他加起来在她耳边念叨了能有八百遍。结果她比完赛,又经应域这么一出,全给忘得精光。
等她收拾好上车,车轮几乎是飞蹿出去的。
经过一个商场,她说:“我忘记买礼物了,要不在这儿停下车”
小李的脑袋摇成拨浪鼓,“来不及了,小少爷他正疯着呢,只有你能镇得住他。”他现在迫切的任务就是把宋酌带到生日宴,不然老先生能开了他。
天色晴朗,生日宴是在山庄露天的宴会厅。
云卷云舒环绕着山庄,附带的暖阳及清风都成了气氛的渲染物。
三楼房间门口里外围了两层的帮佣,推着一排的西装,以及各式的领带,都是各大奢牌的限量款。
房门敞开,但没人敢迈腿进去。
“小少爷,宴会厅里都是客人,你──”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里面砸出个台灯。
灯泡碎成渣,灯罩滚了又滚。门口这群人迅速闪身,没个人被砸中,像是练就了一种在001秒内躲避的超强本领。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出阵钢琴音,音符宛若在激烈角逐。几乎能想象,此时黑白琴键是怎样在他指尖伏起落下的,琴音夹杂着不满,极其浓烈。
宋酌进去时,示意帮佣们别出声。
她想抓到撒疯的他,好好戳着他的脑门教训一顿。
当满室狼藉入目,她还是不可避免震惊了。
从门口看去,瓷器、玻璃的碎片蜿蜒一路,有的顽强点,勉强能留个半尸。甚至墙上的画,都被碎片划出幽深的长痕。
没等她抓到他,他就先发现了她。
“小心”他出声提醒。
脚后跟的有块锋利的瓷片,险些擦到她裸露的皮肤。她挪脚避开。
听到他的话音,这才发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琴室门口,而激烈的琴音也已停止,一室的静谧。
湛寻整个人温顺平静,他走过来,半跪在地面,把她周围的碎片都捡起扔远,腾出了个安全区域。
若不是满室狼藉在目,她简直难以联想,这些都是眼前看似温软的男生造成的。
朝捡碎片的他看去,心里一紧,“你没穿鞋”
亏他还一路这样走过来,脚底踩着玻璃渣就够他受的了。
他一愣,瓷片“叮”的一声落在手心,落眸看去,像是才反应过来,“忘了。”
“快去穿上。”
“哦。”乖巧的字音落下。再回来时,他脚底踩了双白鹅羽拖鞋。穿了鞋更不安分,总是拿脚尖踹地板上尖锐的碎渣,一脚踢飞一个。
现在知道踹远点了,刚刚扔的时候怎么不停手
她看了圈凌乱的地面,“你干嘛又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