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荒郊密林内一所隐秘的宅子,围墙高厚、大门紧闭。二月的晚上还带着凉气,一妙龄女子坐在院中吹奏着白萧,箫声美妙引来林中鸟儿都落在围墙上专心欣赏。
从房内走出一清雅脱俗的中年女子,手里拿着外衣,走到吹箫女子身后为其披上:“念念,今日就练习到这儿吧。”
“姨母,这里太清净了,不如王府热闹。”女子正是林无念,见她依在苏彩彩的怀中。两人相处了两个月,苏彩彩待她一直如亲生女儿般,这让来到这里从未享受到依赖的林无念感到十分幸运。
“王府有许多人,还有吕侧妃她们,当然热闹。”苏彩彩打趣道。
从她身上起来,林无念十分认真道:“难道姨母你没觉得这个地方就像个大牢房?墙都这么高,在这里呆了这么些日子,我都羡慕起那些天天在围墙上听曲的小鸟了,甚至都开始想念吕侧妃了。”
“你呀!”苏彩彩点了点她的脑袋:“这里是王爷的私邸,自然要十分隐秘。”说完她面上有一丝认真:“这高高的围墙与你来说是牢笼,可与王爷来说可能就是可以隔绝外面守住的净土。”
林无念半知半解的点头:“姨母说的有道理。”后又对苏彩彩道:“姨母,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用母亲的雪萧解毒呀?”
苏彩彩抬头望了望被林子挡住的满月:“明晚!”
“明晚?”林无念本是随口一问,没想道这么快,她们来这里才两个月,本以为要呆个一年半载的。
苏彩彩望着不可置信的林无念好笑的调侃道:“那、那不如就再住几个月?”
“不、不不,明日就明日。”林无念赶忙摇头,两人笑作一团。
王府,房。
“王爷,似乎有人在暗中观察念舒阁和‘王妃’。”聪儿对潇荀道。
潇荀放下手中的笔:“找不出人?”
“和之前王妃中毒前暗中跟着的人有些相似。”聪儿一直没找出暗中盯着念舒阁的人,只是和上次王妃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太像了,她也不是十分肯定,又怕出差错才来向潇荀禀报。
潇荀起身锁着眉头,拿起腰间的血玉:“云珐的下落查的怎么样了?”
守在一旁的风容道:“除了在宫中云贵妃那里出现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查出任何踪迹。”
潇荀依旧锁着眉,良久才道:“回去安心守好‘王妃’。此事对谁都不要提起,一切照常。”
聪儿离开后假面就出现在房中,他对着潇荀摇摇头。
“此人,你们猜测是谁?”
“知道颜世子与落血阁的关系,又知道林夜轩与天机楼有关。还知道皇上与王爷的不和是假的。属下实在猜不出此人。”假面毫无头绪的摇了摇头。
潇荀看向风容,风容抱拳道:“属下也不知。”
“那你们说他为何偏偏给王妃下毒?还要嫁祸颜世子?”
两人皆摇头。
潇荀背着手,在房内踱步,风容与假面一直候在一旁。
直到外面天色降了下来,潇荀才停下脚步,锁着的眉头也松展了一些:“如若他的目的是想让本王与皇上亦或者颜世子产生矛盾,办法多的是!可他偏偏对王妃下毒,实则对我们三人影响并不大,那么动了林无念最能牵扯到的人是林夜轩。”说到这里潇荀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他似乎想通了其中关键。他转身对着两人道:“所以此人其实是想对付林夜轩,或者是另一种可能,他想利用林夜轩来对付我们三个。”
“对付林夜轩,那给王妃下毒的办法只能让他与颜世子产生矛盾,最多皇上会因为颜世子与他敌对,可若这样就牵扯不到王爷了。显然,应该是第二种可能。”假面道。
“所以,此人觉得林夜轩是能对付王爷和颜世子甚至皇上的,那整个天启,有能力对抗朝廷的就只有江湖中神秘的天机楼,可是就算林公子是天机楼的人就算他十分有地位是舵主或是管事,天机楼怎么也不会因为一个舵主或者管事去跟朝廷敌对的?”风容想到其中关键,又有几分不解道。
听完风容的话,假面便退了一步守在一旁,没有再出声的打算。
“若他是天机楼的楼主呢?”潇荀缓缓吐出这一句话,暗中观察着守在一边的假面,见他低着头纹丝不动,而另一边的风容面上的惊讶之色却是遮不住的。
潇荀从一点也不惊讶的假面身上收回目光笑道:“想来本王是不会猜错的。那暗中之人应是云珐。”
“云珐?”风容面上不解。
潇荀道:“假面你来说?”
“云珐应该是知道了林公子的身份,之前才不止一次的想要暗中陷害王妃,想要王爷与林公子产生矛盾。”假面说完又看向潇荀,有几分询问的意思。
潇荀道:“既然知道了,就找找云珐的弱点,把他引出来。”
“是。”两人离开。房内只剩潇荀一人,他走到窗前,抬头望向天上刚冒出的月亮,将目光投向念舒阁方向刚长出嫩芽的一片树林上,眸中的光明灭恍惚。待他回到桌后,那片林子中的一个树顶轻轻颤动了一下。
林府
“你的身份潇荀已经知道了。”逍遥轻佻的拿起面具旁的酒杯一饮而尽。
坐在他对面的林夜轩举着杯子朝他敬了一下后也饮尽酒杯中的酒:“早晚的事,你又何必在意?”
“你不怕他们叔侄俩联合起来对付你?”逍遥说话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我又不抢皇位,他们对付我作何?”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皇家想要对付你还需要理由?”逍遥摔了酒杯,直视着林夜轩。
“逍遥,我在乎的东西谁都夺不走。若天机楼被夺走,只能证明我林夜轩不在乎。”林夜轩面上坚定的神情,这个男子逍遥是欣赏的,他曾说过,他要守住他能守住的,消失不在的人或东西,无论再努力都是不会回来的,他不会将自己与不会再回来的人或事绑在一起,那对活着的人来说不公平。
可是逍遥穷尽自己的力气也无法不去将自己与过去捆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