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浅倒是不担心沈君去揭发她,若真能去揭发她,沈君当初也不会附在她耳边,对她说上那一句话。
她转身,打算从回廊的另一边走,却被沈君叫住。
“等等!”
白浅浅回头,看着他,面露不解。
看着对面的人像是有些挣扎,却依然镇定开口。
“等等,我是来找你的……”
操场空旷的台阶上,白浅浅与沈君,沐浴在阳光中,耳旁是树叶与风的沙沙声,静逸极了。
插了吸管的玻璃瓶饮料被递到眼前,白浅浅伸手接过,将耳边被风吹散的头发抿到耳后。
“不知道你喝不喝得习惯这个,但我手头也没有你喜欢的东西拿来招待你。”
招待她的东西……
白浅浅知道他的意思,这是接受了自己是个魅者的事实,她吸了一口瓶里的汽水。
相对于这种弱酸性的东西,她喝的其实很难受,但并不会有太大妨碍。
相对饮品而言,她最爱的是酒!烈酒!
“没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知道,沈君必然是找她有事。
本来有些踌躇这话该不该问出口,毕竟对于一个恨魅者入骨的人,让他向恨之入骨的人寻求帮助,无异于是种屈辱!
“是,是有件事情。”
有些难以启齿,白浅浅明白这种感受,她默不作声,静静等待沈君缓过来后,继续听他说道。
“我家原本是军人世家,妹妹十岁那年,为了给她庆祝生日,全家开车去野外烧烤……”
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沈君双手抱着脑袋,重重的呼吸了几口,使劲搓了把脸,这才缓过来继续说。
“那天天气很好,河边长满了浅紫色的小花,妹妹很喜欢。
我当时为了逗她开心,看到河的对岸,那边的花儿开得最美,我就想啊,我想那边的花她肯定更喜欢。
我就渡了河,那河水真凉,真他娘的凉!”
他说着,面上已经布满了泪痕,白浅浅递了张纸巾给他,他没接,伸手拿自己的衣袖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
“我原想着她会喜欢的!”
“她会喜欢,她肯定会喜欢!”白浅浅接道。
“是啊,她肯定会喜欢,我也是这么想,我采好了花,乐颠颠的又渡了一次河,
等我把花拿到河那边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并坐在车子旁边,脖颈处往下的衣服,都浸着血。
那血啊,染在我妹妹的白色裙子上,他们就那样瞪大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说到这里,白浅浅就明白了。
“我吓坏了,和所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当时就跑过去想摇醒他们……”
沈君有些泣不成声了,将脑袋埋在膝间,白浅浅伸手搂住他,手在其后背轻抚着。
“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过不去了!”
被一股力气顶开的白浅浅看着赤红的双眼的沈君,深深叹了口气。
“我不该去摇醒他们的,不该的……我当时没想到,我没想到……刚碰到妹妹。
她的头就滚到了我的脚边,爸爸的,妈妈的,他们的……全掉了下来……
后来我就晕了,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是野兽,是野兽撕碎了他们!”
“你没信!”白浅浅突然出声,这是制管局的手段,每一个看到因魅者而死的尸体,他们都会告诉别人,这是野兽干的!
干这些事情的,可不就是野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