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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光因为得了表彰,忙得很——眼看过年,组织上顺手给他授了阳泉十大杰出青年的称号。虽然击毙陶安然这个事情不适合到大场合里作报告,免了郭光一个大麻烦,但相应的总结报告一类的字材料是少不了的。他这回立功,东南组的老人多认为是我庇护他的结果,因此都不肯给他帮忙。结果他整天写总结、翻来覆去写报告,很少来看我。
我本来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习惯一个人独处。可是在医院里,却非常希望有人来看望我、陪伴我。可惜的是,我在东南组还是一直没交到什么知心的朋友,只有ferrari和郭光两个工作外的朋友还说得拢。同事们例行公事地来看了我一次,也就从此消失。说他们忙,我是不相信的。东南组在过春节前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任务了,现在上班只是混日子打发时间而已。
杨岚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一周后就出院了。出院时,她又向我来致谢了一次,我只好再次乔装傻逼说了些客套话。而我一直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后,才总算能够下床稍稍直立行走。内伤稍稍痊愈,气息可以流通后,伤势就好得快多了。
眼看伤势见好,ferrari居然带给我一个令我目瞪口呆的消息:她见杨岚颇会两下武功,而且做事精明干练,在征求了本人意见后,居然说通了北都gdi保卫总队的领导,把她也调到了东南组。我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不住叫苦,埋怨道:“大姐,这种事你好像该先跟我们商量商量。”ferrari装作一脸茫然无知状,反问:“这次好像就是因为可行动人手的缺乏,某个人重伤住院到现在吧?我添几个人有什么不对的,难道你认为她比你强所以嫉妒了?”
她一装傻,我就没话可说了。还是那句话:因为最开始我扯了个弥天大谎,造成现在我什么真话都不能说出口。幸好我已经把微型笔记本的一切自动连接功能都找出来关闭了,不然有杨岚在侧,实在危险得很。
到我伤愈出院时,正是大年三十。郭光因为姐姐结婚,回苏北老家参加去了。据说谭康在我昏迷期间来看过我一次,但之后就又不见踪影,好像他们要办的专案比较多似的。总之,三〇六五年的春节,看来是比较冷清。住院大半个月,家里灰尘满面。虽然我一向很懒,但既然已经脏到了上一会网敲个键盘都要蹭得满手灰的地步,也就无法再视若无睹。春节了,做什么安排呢?本来想过和郭光同去东南亚游玩一圈,可现在少了他,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兴趣。好容易将家里打扫干净,泡了杯茶正准备好生休息一下时,突然门铃响了。
会是ferrari吗?她好像说过如果有时间会来看望我的,是她吗?
我刚走到门口,已经觉察到门外的女人不是ferrari。ferrari并不会武功,而外面的那人虽然不至于让我紧张,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武者。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杨岚。她穿着一身大衣,提着一个箱子,让我在那一瞬间产生她要搬到我这里住的错觉。
我愣了一阵,她突然展颜一笑,说:“中校,我回了一趟北都,把行李带了过来。想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应该拜会一下救命恩人,所以直接来这里了。你的眼神怎么不大对?请千万不要误会我有什么别的意思。嗯,有些事想跟你谈一下。”
我瞅了瞅厨房里菜刀的位置,确认了自己完全有实力和地利抵抗她可能的偷袭后才把她放了进来,神思恍惚之下,门都忘了关。杨岚四处瞅瞅,说:“真是干净得过分,完全不象个男人住的地方。”我辛苦劳作了这么许久,居然得到这样的负面评价,真是郁闷不已。低头到一边给她泡了茶端过来,问:“想谈什么事?”杨岚却不答话,双眼微闭,突然全身红光突现!
妈的,真遇到天灾打到自己脑袋上来了!我连滚带爬地往厨房冲,准备去抄凶器。这时杨岚在后面叫:“中校,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在感应一下你这里有没什么监听装置,没什么恶意的。”
没恶意?天界特务潜伏gdi到了这样的位置很不容易了,没什么特殊用意会主动在我面前暴露身份?我一万个不信,还是保留着到厨房抢菜刀的姿势不动。杨岚很无奈地说:“我只是初级神将而已,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么紧张要传出去会给人笑的。”我满怀疑心地还是拿了把水果刀在手,搬个板凳坐到她五米之外,说:“现在说吧。”
“你不觉得这样好笑得很吗?”杨岚问。
“一点也不,咱就这样吧。”我还是警惕地盯着她。
杨岚说的话大出我的意料。她说她是一个无忌军内部权力斗争的牺牲品,阴谋中的炮灰,所以给蹬到人间来作情报人员,希望我能够给予她庇护和一定程度的帮助。
我听得好笑,问:“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是gdi的正规中级军官,不揭发你都不错了,凭哪点还要给你打掩护?”
杨岚眼睛转了转,说:“反正我知道当初突击无忌军总部偷走卫星的人的身份和经过,我要被揭穿了一定会供出来的。”见我用吃人的目光看她,她忙补上一句:“我说真的,我不是情报员出身,根本就熬不住拷问的。”
“你知道些什么?”我闷闷地找了一杆烟点上。
知道已经在精神层面上成功打击了我,杨岚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这回换成她主动,就在那里笑咪咪地看着我,说:“坐近点,这么远我说话很累。”我给急得激动起来,正站起来持刀向她走去时,突然门给推开了,ferrari的脑袋伸了进来。她一看到这种奇怪的情景,手里提的袋子摔了一地,尖叫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我连忙对ferrari解释,说是准备给杨岚削水果,可ferrari一下子就揭穿了我——住院大半个月才回来,我这样的懒鬼家里哪可能有水果?这时杨岚主动上来解围,说她带了水果回来的,所以~~~所以~~~
事情就这么掩饰过去了。ferrari说是来邀请我这个单干户到她家去过春节的,既然杨岚也是一个人,那就一起去吧。我很狐疑地看了看杨岚,觉得她既然能主动给我解围,可能还是可以稍稍予以一点信任的。可还没等我发表意见,杨岚已经在雀跃叫好了。我很不耐烦地谴责道:“你几岁了?这么上窜下跳的。”杨岚哼了一声,说:“我二十岁,你比我大多少?只是心老了吧。”ferrari叹道:“你们还在我面前比岁数,免了吧。对了,说了半天我也口渴了,把你的水果拿给我吃点,大黄这里是吃不到这些东西的,幸亏有你啊。”
结果杨岚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口袋香蕉。我们仨的眼睛都在香蕉和水果刀上扫来扫去半天,忽然一齐大笑起来。ferrari正坐在我们中间,左瞅瞅我,右看看杨岚,忽然作出似有所悟的样子问:“我是不是不该来,打扰你们了?英雄救美女,倒真是传统的组合。”
我俩一起疯狂摇头摆尾地证明她的严重错误。杨岚率先发表意见:“大姐,我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男人,我比较喜欢有朝气有活力的。”我连连呸呸道:“我这是成熟,你懂个鸟。大姐,我是你的忠实fans,怎么会去跟这种小丫头扯到一起去?”
我俩这两句话互相把对方都得罪了,几乎隔着ferrari厮打起来。我一个不小心,给杨岚揪住耳朵,脑袋给扯到了沙发上动弹不得。在发出杀猪般的号叫的一瞬间,不知是否是错觉,我突然看到ferrari的脸有些红了。
ferrari给我带了些食品、啤酒什么的,因为刚才看到凶杀嫌疑现行,吓得全滚到楼下去了。我跑去捡了半天才全部回收回来,进门就看到她们俩聊得起劲,问:“差不多了,要过去过年的话现在动身吧。”杨岚一跃而起,说:“刚才大姐跟我说了阳泉这里的一个风俗哦,过了年我们又可以几天不上班玩玩了。”我看了看ferrari,见她笑得不健康,便不打算再问。不料杨岚主动告诉我:“这里的政府会组织二十岁以上没恋爱对象的公务员集体相亲哦,相当于到南岛的三日免费温泉旅行!”
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啊,不过和上百个不认识的人一起相亲比较古怪吧?我看了看ferrari,她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我回想了一下,说:“我们单位的单身汉有谁啊?好像都有伴了吧。我是一个……”看杨岚不住地指她自己,忙说:“你虽然是,可是我对小丫头没兴趣,还有谁……光光好像来了这里后还没交女朋友,也算。不错啊~~~”
和光光旅行是很有意思的,他善于创造活跃气氛,是相对沉默的我的有益补充。我正满意时,突然ferrari说:“还有我,从新罗马回来后都参加了三次了,显得很没魅力吧?”
领导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怎么行?我和杨岚俩马屁精连忙赶上,一阵乱拍把她捧高兴了,才一起出门。
外面风很大,风里还夹着少许的雪花下来。ferrari伸手接了一阵,却是触手即化,根本接不着,不由有点扫兴地说:“在新罗马时还看过真的下雪,回来后就再没有了,真是可惜啊。”
我想起南都北都的大雪不断,实在不觉得有哪里特别好。而杨岚则活跃非常,不住跳着蹦着唱些什么“我爱下雪”一类的弱智儿歌。我只怕人家知道我认识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ferrari却好像很喜欢她这种开朗的性格,说:“真羡慕啊,我在她这个岁数的时候整天读,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赵船山府上的春节聚会却出奇的简单,没有邀请什么社会名流参加。总共也就是赵船山夫妇和我们三人一桌,只是个家庭聚会的形式。菜色很丰富,我在医院里憋久了,要不是顾着他们认识我而且欣赏我,早扑上去狂啃了。开饭之前,赵船山又拉着我给我看相,说我相貌不俗,有大贵之象。我实在是不信,只是跟他胡扯不休。杨岚能说会道,很得赵夫人欢心,只一会就混得很熟了。
大年三十的夜晚过得很愉快。我想告辞时,他们全家都不放我们走,极力邀请再玩几天。尤其是赵船山发现我会下象棋,更是死也不让我出门一步。他不住海吹当年威风,说他那时在阳泉铁牛街(贫民区)也是地方一霸,ferrari的伙食都有不少是靠他下象棋打麻将等出老千赚回来的。
ferrari并不忌讳他说这些贫贱时候的事,只是听他吹得离谱了才呵斥他一回。杨岚虽自称不是职业特务,可我看她跟陌生人拉关系的本事比我这个职业特务强多了,她更是要留下来不肯走。于是我们都在这大豪宅里客房住下,一直玩到年初三都没走。
初三一大早,我觉得再这样呆下去不是办法,便一大早起床准备开溜。虽然东南组的春节大假因为地方远、工作闲兼目前又没有ase,居然有十四天,可这样老住在人家家里,总感觉比较怪,打扰了人家。就算赵船山一家人并不需要为我们作什么,也起码是大大增加了他家的佣人的工作量。
就在我蹑手蹑脚准备出门时,ferrari从外面进来了。她牵着一条大狗,看来是刚遛狗回来。一见我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就诈唬我道:“想跑?小心我放狗咬你!”我急忙分辨,说是准备出去散步。ferrari仔细看了我一阵,说:“我陪你去吧,我知道个好地方。对了,今天说不定会有人找我,你反正也闲着,帮我把手机拿着”
我跟着ferrari向赵府的后山走去。她一身便装,长发飘飘,宛如仙子。而我呢,拿着她那部体积和重量都与砖头类似的手机跟着,简直象个马仔,非常破坏气氛。把这个感想对ferrari一说,她就不住鼓掌道:“我就说这机子又大又沉,拿着又不舒服又难看,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就给我继续作贡献,拎着吧。”
走了好一会,走进了后山树林,里面道路崎岖,可以说根本就没有道路。ferrari毕竟路熟,比身怀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野鸡武功的我走得还平稳得多。好容易穿过树林,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篮球场大的平台,下面是五十多米高的悬崖,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很大,走近悬崖时简直寸步难行。ferrari抓着我的胳膊,一起慢慢走到悬崖边上,观赏着动人海景。
“这里不比观海亭差啊!”我惊叹道。
“当初买地时我就看中了这里,可惜建好房子后就住校了,很少在家里长住。我爸也经常在外面忙,没什么机会到这里来看,不然修一条路过来就方便多了。”ferrari迎着风伸展开双臂,闭目感受了一阵,突然对我说:“这样会感觉自己在飞呢,你试试看。”
我照她说的做了做。可我毕竟不是海边生长的居民,掌握不到风的规律,生怕风向一变把自己刮到海里去,因此始终分心在脚下留了力。即便如此,我也感受到了自己在惊涛骇浪中迎风飞扬的感觉,确实很特别。
正在这时,我插在腰带上的ferrari手机突然响了,这一分心,我吓出了一头汗,瘫坐到了后面。ferrari看我出洋相,笑得前仰后合。我惊魂稍定,把手机取下来给她。她听了一会,说了几句“好吧”,挂了机,对我说:“你的兄弟回来了。这下我们就可以凑成一桌打麻将了。”我苦了脸说:“我不打。”ferrari连推带搡把我往回赶,说:“又不真赌钱,你那么小气干什么,陪我们打打吧。”
天哪,郭光又来了。这样玩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赵府啊?不过,似乎也不是坏事。这一个春节,确实过得挺愉快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