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久,他又做了一起相似的案子。这次作案就比上一次镇定多了,他把被害人用同样的办法扔进河里,又成功了。这让他信心大增,在之后的作案中,他改进了处理人质的方式,掩埋方法确实更加隐蔽。连环罪犯最初的作案是最容易被发现的,可惜他运气太好,有惊无险的躲过去了。于是接下来作案,他就变本加厉,越发嚣张。也把自己的犯罪技巧和心态调整到最佳状态。现在我们再想抓他,确实有难度,不过,按照罪犯丢弃被害人的时间顺序把五个弃尸的位置排列好,我们就会发现其实罪犯的住所并不在校园里,但是距离校园很近。”
杜志勋说着,从桌上拿起记号笔,起身走到白板前,先标上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然后按照方位划出了简易地图,把几处发现尸体的区域都包括进去——平江电子科技大学、距离大学00米发现尸体的土坡,沙河上游大堤,并把具体的抛尸位置都一一标注好。
有了清晰的地图,大家对整个抛尸现场的周围环境就一目了然了。
“假设凶手的第一起作案就在距离家最近的地方,他抛弃拉杆箱的地方就在大堤下,之后的抛尸位越来越远,由此估算,罪犯最集中活动的区域不是大学,而是这里。”杜志勋用记号笔在把沙河上游的大堤周围画了一个圈。“这附近应该有居民楼,棚户区什么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排查了。这个就交给钟开新和年小光。”
他想了想,说:“郭蓉蓉……你负责调查平江电子科技大学。这样更稳妥。毕竟罪犯对平江电子科技大学很了解,这个疑点不能放过。何况,我们还不确定失踪3个月的那具腐尸到底是不是第一个被害人。假如罪犯更早之前就开始犯案了,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尸体,那我的推理就不准确了。”
孙建洲也不甘示弱,拍着胸脯对杜志勋说:“杜组长,我们刑警队有的是人,我可以派人协助你。”
“好。”
杜志勋运用“犯罪地理学”的新式方法对原本毫无头绪的案件进行了细致梳理,并给出可行的侦破方法。沉闷的会场气氛终于活跃起来,大家重新建立起信心,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一举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
抓捕罪犯的计划就这样安排好了。
……
……
平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心理咨询科。
“唔……”丁潜翻着郭蓉蓉的会议笔记,陷入思索。
她今天一早开车过来,把昨天晚上的会议记录拿给丁潜看。丁潜这才得知杜志勋在会上把自己的观点完全推翻,说十几个失踪女人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特征,罪犯根本没有什么目标人群,只是唯利是图以勒索为目的进行绑架,这让丁潜也体会到了一种挫败感。
谁知道,也许是自己长时间不碰案子,共情术已经不像过去那么灵验了。
不过,他倒是对杜志勋的犯罪地理学理论很感兴趣,尤其是看到郭蓉蓉把杜志勋的抛尸地点地图照原样描摹在了笔记本上。
“怎么样,大叔,杜组长挺厉害吧,把罪犯的活动区域都锁定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抓住那家伙了。”郭蓉蓉兴奋的说。
“你今天跑过来,不是单纯就给我看笔记,长知识吧。”丁潜合上了笔记本。
“嘿嘿……”郭蓉蓉挠挠蓬松的短发,“我被派到平江电子科技大学调查取证了,你觉得怎么样。”
“哦,还成,那你就好好调查呗。”
“可是,你之前让罪犯附体的时候不是已经对罪犯做过分析吗……”
“是共情术。”
“哦,管他什么术,反正我听说,你认为罪犯是一个生活压力很大的中年男人,收入不高,有孩子,老婆是悍妇,他很怕老婆又怨恨她,因此他做案的动机就是把对老婆的怨恨转嫁到别的女人身上,故意缝上她们的嘴。”郭蓉蓉几乎一字不落的把丁潜的分析复述出来。
她问丁潜,“你现在还坚持自己的判断吗?”
“也许吧。”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出矛盾了吗?万一罪犯真是大学的学生或者老师,或者纯粹是为了赚钱的绑匪,这不就不符合你之前的推论了吗?”
“那你就把我的结论推翻嘛,各行各业都要有思辨精神,不要有心理负担。”丁潜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扔进两块方糖,用小勺子搅化了,哧溜喝一口,不以为然。
郭蓉蓉真败给这个人了。她原以为丁潜会反应激烈,为了维护自己脸面,跟杜志勋针锋相对大辩一场。她很期待看这两个大男人撕逼。没想到丁潜这家伙无动于衷,连点儿进取心都没有。
“哎,你难道就不想亲自去验证一下这一次你和杜组长谁对谁错?”郭蓉蓉实在忍不住问道。
“没兴趣知道。”丁潜觉得咖啡不够甜,又从糖盒子里拿出两块糖丢进杯子里,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搅匀。
“万一你错了,多丢人啊!宋局长总在我们面前夸你当初如何如何厉害。”
“我是心理医生,又不是警察,我也不需要靠破案来提高我的知名度。”丁潜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似乎还觉得欠点儿,又去拿方糖。
郭蓉蓉一把抢过糖盒子,咣咣往他杯子里猛倒,“这下够了吧,齁死你得了!”
她长得萝莉,血管里流的可是满族八旗女人彪悍的血液。
“……”丁潜尴尬的拿着小勺子。满脑门黑线。
幸亏她不是自己的患者,要不然还不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无可奈何道:“你破个案子,也没必要非拉着我一起去吧。”
“组长分成两组,让钟开新和年小光两个大老爷们儿一组,让我自己一人一组,这不是明显的性别歧视吗,我一个人查整个大学,查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