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还沉浸在涂山淞的疑问中,一转眼,老大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摇摇头,只好先行去了太庙。
城门口,京墨到达的时候,已经是血流成河,只剩下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刀箭、火把,他催动意念,在无数尸体中来回翻找,总算找到几个青丘的人,但始终没有涂山淞的踪迹。
约莫找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循着踪迹在城外的树林里,发现一个浑身血迹的少年。
少年一袭白衣,却浑身都是血迹斑斑,墨发如瀑,如凝脂般的面庞上,几点殷红衬得他格外动人。感知有人来了,忙拾起地上的剑,抬眸便看见京墨,一瞬间,眼中的杀气尽散。
“你来了。”淞放下剑,继续包扎着手腕上的伤口,伤口血流不已,若不及时包扎,就快将他整个流干了。
羽京墨蹲下身子,帮他扯好绷带:“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帮景国,怎么才带了那么些虾兵蟹将。”
淞包好了伤口:“真不真心,论心不论迹。这已经是我能尽的最大的努力了。”
抬眸间,他眼中水汽氤氲,显然伤口过于深刻,已经让他不自觉疼出生泪来。
羽京墨只看了一眼,便扶额道:“你这家伙,就适合做个女帝的男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淞拿起剑:“辛夷呢?”
“她倒是很安全,只不过,景国保不住了,你这伤也太重,如果不及时医治……。”
“快将她救出景国,带她去找流章,被月国俘虏后,她的下场不会好的!”
涂山淞一把抓住羽京墨的袖子,羽京墨回身看他,还不等他解释,便听到京墨道:
“她我会救,倒是你,她现在一个劲儿地问你的死活,是要告诉她你死了吗?”
涂山淞缩回手,垂着头看向地面。
“嗯。”
“所以你来就是为了给自己造个死了的证明?”
涂山淞蹙眉道:“青丘之路凶险,我这番回去不知是死是活,今日帮景国一战,算是尽了多年养育之恩,也算是还了辛夷的知遇之恩,我与她,终究是立场相对,不会有结果的,倘若日后在对立面,这段感情,又当如何收场?”
羽京墨叹了口气,紧紧注视了淞良久,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
“我和她说你不至于蠢到自己来寻死,如今看来,你俩倒是一样蠢。
今天我若不救你,在这荒山野岭,你将必死。”
羽京墨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嘴角的鲜血,胸口的重伤,无一不体现着此人生命迹象正在迅速衰竭。
淞睫毛轻颤:“不必管我,快去救辛夷……”
最后再看了一眼淞,羽京墨皱着眉,转身离去。
景宫内
景帝怅望着满城金甲,今日便是敲响应急钟也不会再有人来了,更何况,景国败局已定,又何必让百姓白白牺牲。
远远的,见景宫之内浓烟滚滚,待细看时,只见卓睿带着雅茗跑来,卓睿手中抱着一身便装来到景帝面前。
“父皇,换了这身便装,从地道逃出去吧!”
火光烤得人面上发烫,更映照出他眼中的赤诚。
景帝叹了口气:“寡人……怎能逃得掉……”
闻言,卓睿跪倒在地:“若父皇信任儿臣,儿臣愿意以自身替代父皇,与父皇换了衣裳,死守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