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池没有想跟他叙旧的心情,微微挑眉看着他,“你既然记得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等死吗?”
白槐脸色霎时一沉,当年惨败他手落荒而逃之事是他一生之耻,那时被打断的左腿忽然隐隐作痛,即使他明知旧伤早已痊愈,却怎么也掩饰不去心底升起的恐惧。
他心有不甘,嘴硬道:“你如今又能剩下几分功力?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你吗?你现在不过只是个半夜都在咳的痨病鬼罢了。”
傅清池对他的嘲讽毫不在意,甚至还能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状似关心地问道:“那你抖什么?”
白槐一惊,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腕,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发抖。
然而他的这般反应却无疑是在向人宣告,他确确实实是惧怕傅清池的。
傅清池轻笑一声,眉梢微挑,从容地看着他,眼里透出的玩味笑意像条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在白槐的身上。
白槐的脸色变幻莫测,这次是真的被气得浑身发抖了。
可傅清池这副自信的模样却也让他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他是来敲打官员的,不是来送命的。
想清楚这些,白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傅清池,留下一句:“咱们后会有期。”
随后飞身而起,在林间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
待白槐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纪清玖终于扭过头来,“傅远,你到底……”
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得方寸大乱。
“傅远!”
只见刚刚还显得游刃有余的傅清池忽然猛地喷出一口暗红的血来,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向地面倒去。
纪清玖来不及思考,下意识伸出手将他扶住,焦急地唤着:“傅远,喂,傅远?你别吓我,我不问你了还不行吗?”
已经陷入昏迷的傅清池自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陆珂也被吓了一跳,但勉强还算镇定,“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寻个大夫吧。”
纪清玖努力冷静下来,“好。”
施然紧张地看着陆珂帮着把人扶到纪清玖的背上,忍不住担心地扯了扯陆珂的衣角,“姐姐,阿远哥哥不会有事吧?”
陆珂呼出一口气,勉强笑着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不会有事的,病……傅远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别怕。”
“嗯。”施然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却依旧紧紧跟随着那个毫无知觉,略显削瘦的背影。
何琛冷眼看着一切的发生,反应平平,本想干脆趁机一走了之,抬眼却看到了树梢上一只眼神灵动的飞奴。
他溜走的脚步蓦地一顿。
那是易隐山庄的飞奴,这几人难道同易隐山庄有什么联系?
何琛多年来醉心机关之术,从不关心旁事,不然也不会被亲弟弟算计成那样。
易隐山庄他却是早有耳闻,一直想要登门讨教,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若是真能借着这几人搭上易隐山庄,跟着他们一段时间倒也无妨。
想到这里,他抬脚不远不近地跟上了几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