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沉孟娬一个,现在却多拉了两个,不是平白多加两条人命么。
于是乡长反应了过来,趁着三人沉到底前,当即叫众人合力去把塘里的三人给拉起来。
王婆子在水里扑腾着喊救命,贺氏拽着她的腿,孟娬又不慌不忙地拽着贺氏的。
最后三人一齐被拉了起来。
王婆子上岸后一脚就踹开了贺氏,惊魂未定地挪到一边去破口大骂。
而孟娬却湿哒哒地顺着贺氏的腿往上探身,贺氏不仅蹬不掉她,所至之处她的双腿竟使不出一分力。
她就像一根水草,一旦缠上身后,就越挣还越紧,根本摆脱不得!
最终孟娬欺上前来,贺氏不可避免地与她面对面。
她湿黑的头发黏在脸上和颈子上,明明歪着嘴角笑着,可那唇边的一抹笑意却十分渗人。
孟娬幽幽道:“祖母,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你看,我们的命都连在一起了,我要是死了,也会爬上来找你喔。”
那呵着凉气的口吻,还真像是一只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找人索命、纠缠不休。
贺氏刚呛了水还心神大乱,眼下更是被孟娬给吓得连连叫骂。
孟大伯见状,连忙就怒气横生地过来把孟娬扯开,将贺氏搀扶起来。
这时,身后突然爆出一声凄厉的大喊:“我还没死呢!谁敢动我的阿娬!”
话一出口,冷不防又是连串的咳嗽。
孟娬还保留着原主的情绪,心尖一颤,抬眼就循声看去。
只见夏氏艰难地撇开人群,拖着病躯跌跌撞撞地过来了。
从家里跑到这塘边来,几乎耗光了她的力气,到孟娬身边时连站也站不稳,扑倒在地,一把搂孟娬在坏便失声痛哭。
这场面难免不让人伤感。
孟娬愣了一会儿,才生涩地拍拍夏氏的后背,安慰道:“我没事。”
夏氏瞪着一双泪眼扫视众人,道:“你们凭什么将我女儿沉塘!凭什么!”
要是夏氏的爹、孟娬的外公还在的话,在这乡里肯定说得上话。
夏老先生曾是乡里唯一的教先生,教育过乡里的好几代人。
就连孟娬的爹孟云霄也是他的学生。
可惜几年前病死了,现在他的女儿也病殃殃的,乡长当着她的面也不好落井下石。
王婆子指着孟娬便出声道:“她祖母把她嫁给我王家做媳妇了,彩礼钱都收了,可她实在太可恶,竟然将我儿子、她夫婿打成重伤!”
夏氏喘了两口气,看着贺氏,失望透顶,她道:“婚姻大事,自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更无媒人上门说亲,空口白牙就想毁我家阿娬清白,简直当天诛地灭!”
王婆子来气道:“你问问你家婆婆,是不是收了我的彩礼钱!”
夏氏气得狠了,喘息道:“我才是阿娬的娘!我还没咽气,你们就当我死了吗!”
孟娬连忙顺着夏氏的后背,道:“我和我娘全都不知情,名不正言不顺,还不是因为我祖母拿了钱什么都没说,我要是早知道要给王喜顺做媳妇,肯定就不那么对他了。”
说着她就瞥了一眼边上的贺氏,又道:“王婆婆,冤有头债有主,谁收了你的钱,你找谁去呗。”
王婆子恶狠狠地瞪向狼狈的贺氏,贺氏朝孟娬啐了一口道:“疯丫头你说什么浑话!”
孟娬又不紧不慢道:“王婆婆,我和我娘相依为命,她虽是我的祖母,可一直是和我大伯一家住的。她收了你的彩礼钱,理应是他们家嫁媳妇过去啊,怎么会扯到我头上来呢。”
王婆子下意识就把目光觑向看热闹的孟家姐妹花。
孟娬也朝她们看了一眼,“喏,两个当中你随便挑一个呗。”
本来只沉孟娬一个,现在却多拉了两个,不是平白多加两条人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