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回过头来面对殷珩时,便已然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道:“同样是谷糠,为何你能把它喂成这样?”
殷珩道:“以前喂过鸽子,所以大概知道怎么驯化吧。”
孟娬家多了一个上门婿,听亲眼见过的乡民们说,上门婿长得极是俊美,仿佛天上下来的神仙似的。
怎么偏偏就孟娬这么好的运气呢,遇到这样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夫婿?
乡里那些自诩如花似玉的年轻未嫁乡女们心里怎能服气,她们哪点都比孟娬好啊,于是就有意无意地路过孟娬的家门前,透过篱笆院往里看。
晃眼得见殷珩容颜,的确让乡女们神魂颠倒。可是每次看见他都是坐在轮椅上的,一次都不曾站起来过,后来大家才知道,虽然这上门婿俊是俊,可惜是个残废。
那些女人们的心里才稍稍感到平衡一些。
这几日,李木匠带了几个乡民到孟娬家来,丈量地方,孟娬把画好的图纸拿出来给他们看看,然后就要上山去伐木取材,准备盖新房子了。
乡民们忙活的时候,孟娬和夏氏便在厨房里做饭,一日三餐管饱。
殷珩也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喂喂鸡,劈劈柴,理理菜等。
莫看殷珩是坐着的,那木柴放在墩子上,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往下落去时,总能精准地劈在木柴上,而且劈得利落漂亮,每一根柴火都很均匀。
大家来干活,家里的伙食也不能太寒酸,要光是野菜素食、没有荤腥,也没有力气啊。
于是孟娬会去山上打兔子,或者乡里有杀猪卖肉的,便去买些回来。
这天孟娬买了根附肉的猪骨回来,在院里把猪骨敲断。
裂骨骨渣便钳进了肉里,孟娬花了许长的时间,隔着红肉把裂骨摸索出来。她神情认真,似在做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并且全神贯注在手上。
夏氏叫了两声她没答应,便出来看,见她在一根猪骨上摸来摸去,不由问道:“阿娬,你在干什么?”
孟娬随口应道:“捏骨。”
眼看着她能隔着肉隐约把碎骨捏回去了,夏氏过来就把猪骨拿走了,道:“等着熬汤呢,你摸它它能多长出二两肉来?”
孟娬叹了口气。
殷珩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道:“不着急,阿娬慢慢来。”他能看懂,她的用意是什么。
孟娬抬眼看他,视线又落在他的腿上,道:“这是一门技术活,你也看见了,我手法并不娴熟。可你这腿,却不能再等了。”
这技术活儿她只以前接触过,却并不精通,在古代这条件环境下,不可能给殷珩开刀接骨,只能用这种办法。
殷珩腿上的断骨要是放任不管,后面会越来越痛苦。
所以孟娬逮着一切可以摸到骨头的机会,练习捏骨之术。她看见乡里不知谁家的被锁了嘴、会咬人的狗出来溜达时,甚至想过打断它的狗腿再重新给它捏回来……
白天的时候大家都在忙,不得空,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好好休息。
夏氏累着了,夜里基本是沾床即睡。
孟娬便悄悄地把殷珩推到院子里。
这院里的厨房已经拆了,搭了一座新的木房子,不过才完成了一大半。
白天给忙活的乡民们煮饭,都是另外搭棚子煮的。
等厨房这边的木房子盖好了,他们便先暂时住到里面去,乡民们再把现在住的旧屋子推了重新搭建。
孟娬回过头来面对殷珩时,便已然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道:“同样是谷糠,为何你能把它喂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