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挽起衣袖,在夏氏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她以刀刃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
那眉目间波澜不惊,可随着刀刃划过皮肤,很快地沁出一缕鲜红的血液。
殷珩见之,眸色一沉,嗓音低寒道:“阿娬,你无需向任何人证明。”
孟娬笑笑,抬起眼帘直勾勾地看了孟蒹葭一眼,道:“无妨,不过是掉点血而已,但也不是白掉的。”
乡民们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而孟蒹葭被她那眼神慑得面色发白,微微往后退了两步。
孟娬手臂上的血痕刺目,她讥讽道:“这世上谁不是披着一张皮呢,至于皮下的血是红是黑,皮下的心肝是好是坏,谁能说得清?不过我若剥了孟娬的皮穿在身上,这人皮会这么服帖,还会冒血哦?”
大家无言以对。
孟娬抬眼扫视众人,目光定在叶氏和孟蒹葭身上,道:“怎么,我一觉醒来不甘再任人踩踏,我就不能反击?我不甘遭人欺凌肆虐,我就不能如数奉还?我不甘被人穷压狠榨,我就不能挣取好的生活?大家明人不说暗话,以后我不会再如数奉还了。”
孟娬忽而唇角含笑,眉眼冷冽,“我会让犯我者百倍偿还。”
叶氏和孟蒹葭俱是大骇。
乡民们皆被震了震,继而意识到,她是有血有肉的真孟娬。
有人出声圆场道:“看来都是误会,哪有什么剥人皮的杀人魔,全都是胡扯!孟娬,你流了不少血,快去包扎吧!”
孟娬抬起手里的刀,指向孟蒹葭,挑起一抹邪佞的笑容,道:“对了,你是我的蒹葭姐姐吗?莫不是披了人皮出来害人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或惊讶或沉默。
孟蒹葭脸色雪白,声音颤颤道:“你……你胡说什么……”
孟娬道:“这世上未必没有剥人皮的杀人狂,但往往贼喊捉贼、阴险狡诈得很。你煽动蛊惑乡民为的是什么?莫不是想怂恿乡民们把我杀了,你就好高枕无忧?申叔在我家做工这么久都没事,就前两天你去过一趟过后,他就病倒了,不是你还会是谁?!”
乡民们不由看向孟蒹葭,神色莫测。
申家媳妇回味过来,亦含泪瞪着她,道:“有这回事,有这回事,我听我家老申说起过的,原来是你害的!”
叶氏见势不对,连忙道:“孟娬,你休要血口喷人!”
孟娬嗤道:“怀疑是大家的自由,你们可以怀疑我,怎么,我怀疑一下她,这就受不了啦?”
小伙子们道:“蒹葭……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孟蒹葭哭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相信我……从小到大的事情我都记得……”
孟娬笑道:“谁知是不是大伯娘告诉你的呢。无凭无据,大家凭什么相信你。如此,只好给你也划一刀,看看你的人皮是否服帖,是否冒血。”
孟蒹葭惊恐地往后退。
叶氏道:“你敢!蒹葭是我女儿,我当娘的会不知道吗!”
夏氏忽而幽幽道:“阿娬也是我的女儿,我也是当娘的,说来你们怎么又不信呢?”
看到孟娬手臂上的血痕,夏氏心疼极了。如果这样能证明清白,那孟蒹葭也活该被划一刀,让叶氏也尝尝仿佛被刀割心头肉的滋味!
夏氏一向温善无争,可这一家子人偏偏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申家媳妇道:“必须证明,她要不是孟蒹葭,说不定原来的孟蒹葭早就被她害死了!还有我家老申,真要是遭了她的毒手,绝对不能姑息!”
孟娬挽起衣袖,在夏氏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她以刀刃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