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少女的提议下,僧人在城中摆了个算卦的摊。
他会屁的个算卦,只不过是卖卖脸,吸引吸引街上的异性。
那些姑娘们围过来,挨个伸手要他看手相,少女便坐在一旁负责收钱数钱。
因他太受欢迎,惹来城中男人们的嫉妒和不满,后一口咬定他就是个骗子,于是一群男人抡着家伙追着要打死他。
他牵着少女的手,两人奋力往前跑,还不忘数落道:“看你出的馊主意!”
少女眉飞色舞道:“不怕,他们追不上咱们。义父,快点跑!”
两人脚底抹油似的,没一会儿工夫就甩了那群人几条街。
夜幕降临,少女已经换了一身新裙裳,沿街买了些点心,一路吃着走。僧人也戴了黑色的帷帽,看起来没那么显眼。
经过花街柳巷时,只见那门前姑娘笑语嫣然,少女像要被勾走魂儿似的直剌剌就往人家门前去。
他一把拉住她,道:“作甚去?”
少女笑道:“义父,咱们进去逛逛吧。我还没去过呢。”
僧人二话没说,摁着她的头就把她拖走。
少女试图劝服他:“咱们今天赚了点钱,应该够听两支小曲儿的了……喂义父,偶尔也要有点情调啊!”
僧人斩钉截铁道:“唯有这个地方你想都别想。”
……
五湖四海,锦绣山川,有四季美景,有风花雪月。
往后许多年,她未曾嫁过人。一有空就上山去伴那个叫执讳的僧人。
执讳问她,为什么?
她笑笑说,她还是没有遇到一个自己第一眼就很想嫁的男人。等将来有一天她若遇到了,瞬间让她连和他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的时候,她就知道该嫁了。
执讳听着听着,亦笑了。
高梁快成熟的时候,庄子外面,清风拂来,绿浪绵延。
周遭刚垦出来的空地上,崇仪烟儿正带着几个孩子在地里播种。
一会儿这个说你播得不对,一会儿那个说他播得也不对,孩童的笑闹声在蓝天下回响起,传得老远。
黎焕和殷珩走在回来的田间小路上,小路两旁都是碧油油的高梁,被沉甸甸的高梁穗子压弯了腰,在风里款摆枝叶,发出脆沙沙的悦耳声响。
两人刚摘完菜,殷珩一手牵着她,一手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着慢慢新鲜采摘来的蔬菜。
走在高梁路间,头顶伸展的枝叶能恰到好处地遮挡住骄阳日光。
一走出高梁地,外面阳光亮得刺眼。殷珩将头上的遮阳斗笠移戴在了黎焕头上,遮下一片阴凉。
一阵风起,绿浪在远近的田里翻滚,亦扬起两人的衣发,若有若无地相缠相依。
黎焕伸手扶好斗笠,微微仰头看他,与他笑说着什么,他半垂着双眸,侧耳倾听。
都在风里。
——全完——
这几天一直磨磨蹭蹭,大概就是不想敲下“全完”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