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心乱如麻,又焦急万分,在屋子里叫道:“王行,你放我出去!”
殷珩十分从容地从轮椅背后抽出一把竹弓来,素白的手指轻拨了一下绳弦,竹箭搭上时,那有力的手指微曲。
那浅淡凉薄的眼眸里仿若满目秋凉,没有丝毫温度,他手指一松,三支竹箭射出,精准地扎在乡霸的膝盖上。
中箭的三人冷不防痛得跪地,手里的竹竿也歪歪倒倒,戳到了自己的同伙。
殷珩又往竹筒里摸箭出来,一次三支,上弦,飞射,尖利而疾迅,无一虚射。
院子里哀嚎痛叫一片,乱成了一团,竹竿随处乱倒,削尖的一端戳得自己人跳脚。
这些乡霸毒瘤们万万没想到,这个残废居然如此厉害,光是坐着没动,便能将他们全部射倒在地。而且每人都是膝盖中箭,一个都没漏!
乡霸不服,认为还可以反抗一下,结果刚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殷珩手指一松,又把他另一只膝盖射跪在地。
殷珩道:“不用行此大礼。”
乡霸怒极:“妈的!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殷珩道:“王法,你们不就是王法么。”
另一乡霸诚挚地建议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咱们还是先撤吧……你看他箭筒里面起码还剩一大半的箭呢。”
大家面面相觑,均是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一个个骨碌碌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蜂拥往院门外逃。
“别挤别挤!”
“操,挤你妈,你碰到老子膝盖上的箭了!”
“妈的好痛!”
殷珩冷不防在身后道:“等等。”
这伙人如临大敌,回头战战兢兢地看着殷珩。
殷珩指了指他们膝盖上的竹箭,道:“这个留下。”不然他回头还得一支支地重新削。
乡霸们气得吐血,又不得不咬牙忍痛地把箭拔出来,否则还有可能被自己人给挤得又往肉里卡两寸。
本来想气势汹汹地回掷向殷珩,可一看见殷珩挑了挑眉梢又顺手去摸箭筒里的竹箭上弦时,乡霸们当即规规矩矩地把拔出来的竹箭轻缓地往下放,一人道:“别乱来,放地上,大家都放地上!”
殷珩又十分好脾气地朝乡霸头目招了招手,然后轻叩了两下装竹箭的竹筒。
这意思非常明白,就是让乡霸头目把竹箭送过来,帮他装进这竹筒里。
于是乡霸们纷纷把竹箭交到老大手上,很有默契地一致后退,拱手把老大送出去。
那头目手里握着一把竹箭,瘸着一条腿,颤颤巍巍地走上前。
他心里极不服气,大家伙都被这废人的箭给射中了,到头来还得恭恭敬敬地把箭还给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家伙坐在轮椅上,不能走又不能跳的,无非就是射箭厉害一点罢了。眼下借着这个还箭的机会进攻他,肯定没有他还手的余地。
绝不能栽在一个废人手里,定要给他点厉害尝尝,也好竖一竖自己的威风。
乡霸头目抱着这样的信念,转眼已到了殷珩的跟前。他佯装抓着一把竹箭准备放进那竹筒里,临了却忽然改变方向,猛地朝殷珩划去。
乡霸们惊呼性地“哦”了一声,瞪大眼睛观战。
当是时,殷珩上身往后一仰,那竹箭勘勘贴着殷珩的衣襟划过,殷珩抬手就捏住了头目的手腕,反手往其身后一拧。
骨骼“咔”地一下,听得乡霸们又唏嘘性地“咦”了一声。
那头目痛得大叫,手上再抓不稳,霎时殷珩扼着他的手腕移到了竹筒上方,他手里的竹箭就稀稀拉拉地一根不落地装进了竹筒里。
夏氏心乱如麻,又焦急万分,在屋子里叫道:“王行,你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