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从的大学毕业之后,就很少再有机会去烧烤摊了。特别是进入警队,已经完全没了时间和精力在烧烤摊上撸串,拼酒吹牛。
谁能想,我还可以再一次来到这里,来到这个充满喧嚣,无处不弥漫着孜然芬芳的热闹场所。
回味着这熟悉的感觉,我不禁笑了起来。坐在我对面那个身穿西装,左手啤酒,右手羊腰子的男子见我笑的突然,满脸疑惑道:“羊腰子有那么好吃吗?你咋笑得那么猥琐?”
我没有理他,叹了口气继续吃自己手中的羊腰子。一个当兵的,怎么就这么不着调呢……
张佳伟见我没理他,倒也没生气,拿起酒瓶向我举了举。我见状只好把酒瓶递过去,跟他象征性的碰了一下。
碰完杯,张佳伟拿回酒瓶,一仰脖“敦敦敦”,大半瓶啤酒就见了底。我属于易醉体质,不敢喝的太快,所以只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酒瓶。
见我喝的太少,张佳伟又开了瓶酒,作势还要给我敬酒。
我急忙摆手拒绝道:“咱们说正事吧……我不太能喝酒。
“好吧。”张佳伟耸了一下肩,收回了手中的酒瓶。
“我听说在李维特出事的几天前,你曾经去监狱审讯过他,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吗?他的案件发生要比你进警队都早,你怎么知道这个案件的?”
听完张佳伟的问题,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装作很仔细地啃着手里的烧烤,心里却盘算着是否告诉他真相。
盘算一番后,我决定还是把事情如实告知。
于是我向他叙述了我做的噩梦以及我和白岩山对于案件的初步推断。
当然对于白岩山地下车的遭遇我却只字未提,这件事听上去太不可思议了,说了反而可能会让张佳伟误会我在骗他。
张佳伟一边吃着烤串,一边听着我的叙述。等我说到李维特在安泽村的经历后,张佳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放下烤串道:“李维特说的那个军人,就是我。他接到的第二个电话也是我打的。”
我点点头道:“我猜到了。”
张佳伟听完我的话,喝了口啤酒,正色道:“说实在的,如果你要是不讲噩梦的事,咱们的谈话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但你说了出来,表示我找对人了,而且你对我说了实话。”
“噩梦?难道你也做过?”我问道。
“与其说噩梦,不如说是一种召唤。来自真相的召唤。”说着,张佳伟又喝了一口啤酒,放下酒瓶,张佳伟继续道:“和你差不多,做噩梦之前我也是接触了一个很诡异的案子。
当时这个案子还算比较有名,叫做核岛市化工爆炸案。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我点点头,核岛市化工爆炸应该算是近些年最大的意外事件。听说事发当时,核岛市南街口天降“残肢雨”,无数碎肉断肢落在大街上,当时的南街口真可谓人间地狱。
“当时报道我看了,好像是因为哪个化工厂由于操作不当,导致工厂内一个机房的热能核心过热爆炸。工厂内做工的工人逃脱不及,基本全都遇难了。”
听了我的话,张佳伟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对外报道,真实情况可远比那恐怖诡异的多。
我当时所在的连队因为离核岛市比较近,所以救援任务落在了我们身上。其实当时我和战友都很奇怪,为什么市内发生爆炸不让当地警方和消防去救援,而是由我们驻扎连队出动。
无知的我们在路上还打趣这是一场城市观光,但等我们到了事发地点,看到满地的人类残肢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当时空气质量极差,雾霾严重,能见度很低。我所在的部队到达后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任务地点具体在哪。
于是我们联系了先遣小队,然而得到的除了电子杂音外什么也没有。
没办法,我们在雾霾中只能靠着最开始得到的情报摸索前进。
那个时候,我走在队伍最末尾进行殿后。虽然我也是上过一两次战场的人了,但是看着满地的鲜血断肢,还是有些发怵。
就这样,我们不知在雾霾中走了多久,正在我有些松懈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我身边滑了过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黑影吓了一跳,忙举枪向着黑影消失的位置瞄了过去。
然而就是这抬抢瞄准这么一会,我脱离了连队。等我转身时,前面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雾霾中脱离连队的我不敢擅自行动,只好站在原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对讲机,然而对讲机像坏了一般,只有刺耳的电流声。因为部队有严格的规定,禁止在市区鸣枪,除非有特殊情况。
我觉得迷路还远没达到所谓的特殊情况,所以没有鸣枪,也得亏没有鸣枪,要不然我现在就不能再在这里跟你聊天了。”张佳伟停下叙述,拿起桌上的酒瓶,再次狠狠地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