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日本回来,资源就多了起来。 游子熵扔给她的几部戏,虽然不是非常热门,但都是女主,每部剧的集数不少,扣除公司的分成和税费,每集也有五万块,以她现在这个咖位来说,已经很高了,以往都是打包价。 再加上喵姑和盛天的代言,估摸着今年挣的小钱钱会比她过去三年加起来还要多几倍。 这对于一个明星来说并不算多,明星讲排场,花销大,但朱依可不讲这些,宁愿去大姨的奢侈品店借,或者直接去租,去找那些名不见经传却手艺很好的“个体户”设计衣服,也很少去参加各种聚会和part 倒是会时常参加艺人朋友和公益组织举办的健身活动,实惠又健康,关键是很多自媒体参加,也很亲近普通群众。 最最关键是,她不买豪宅,那太费钱,而且长年累月的费钱。 所以,朱依可挣得虽不够其他明星多,但能攒钱,着实富裕的了。 现在还没进剧组,除去参加两个代言的广告拍摄,平时就待在家里背剧本,琢磨戏。 “快放学了,去接你弟弟。”李铁菊看不惯闺女闲散在家,总想着找个活支她出去。 朱依可戴上佩奇的口罩去了a市一小。 自从宾利被人弄坏维修后,大姨死活不肯再借车给她,只好去舅舅那里讨了辆旧车来开。 亲戚们借机数落她,说她被钱宙拿捏得死,宁愿把车给钱宙开,自己却像个乞儿一样来讨亲戚们的车。 舅舅是开s店的,说年底会到一批东风,因为朱依可开惯了东风,让她再买一辆。 朱依可也打算收拾完钱宙和潘长香后,把以前那辆车卖了,买辆新的,除了房子,过去和钱宙有关的所有物件该卖就卖。 虽是三月末,天气还是有点凉的。 她穿了件宽松的毛衣和长裙,长发自然地垂在肩头,因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乌亮大眼,晶莹透彻,宛若秋水。 朱依可照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她今天颇有些淑女范,温婉可人,着实像家长。 停好车下去,一小外面全是家长。 四五年级的校车全部送去检修,所以最近来接的家长变多了。 朱依可直接站到了人群最后,小辉今天是值日生,肯定最后出来。 饶是带了口罩,但她长发飘飘,衣裙仙仙,还是有不少的人跟她搭讪,都自称是学生的哥哥叔叔,想要留个联系方式。 朱依可直接说是学生的妈妈,那些人都失望离开。 下课铃响,学生们都冲出来,家长接走各自的孩子。 再过了一会儿,一辆又一辆的校车开出来。 最后夕阳变成橘黄色,校门外空荡荡只剩零星几个人,小辉还没有出来,朱依可想要回车里玩手机,刚转过身,一辆路虎向这边开了过来。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朱依可神情怔怔,满眼错愕。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谭靖,再次看到他,一口气堵在喉处上不来。 谭靖依旧西装革履,长身玉立,眸光深邃沉稳。 直到对方在她身旁站定,朱依可的心跳跟捣鼓一样,快得不行。 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反正她带着口罩,对方又认不出。 谭靖的视线定在学校里面,朱依可打量他的侧颜,高挺的鼻梁,冷硬的下颚曲线,熟悉的禁欲气质。 “朱小姐。”谭靖冷不丁开口,然后将目光转向她:“真巧。” 朱依可诧异,指着口罩上的佩奇:“你怎么知道是我?” “直觉。”谭靖似笑非笑。 “为什么会从日本回来?”朱依可脱口而出这个问题,她没意识到自己手心有汗,那晚谭靖明明说那本对他没有意义,说明他对自己没那个意思,也打破了自己的所有幻想。 原以为谭靖会永远待在日本,但他回来了,还这么巧出现在她面前。 朱依可不免又要多想,该不会是为了她回来的? 谭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看。 朱依可脸一红,不禁又脑补,莫非他真的是为了自己回来,为了自己决定告别在日本的江湖生涯,重新开始? 尽管如此,她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的改变了,万一他只是回来看她一眼又回日本了呢? 但如果他真的改变了想要安定下来和自己过日子呢? 朱依可发现自己想远了,但又拉不回来,还笑了,被口罩挡住。 但谭靖却看到了她弯弯眼睛里的笑容。
朱依可没意识到谭靖此刻的注视,反而更加深地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她忽而喜,忽而又一皱眉。 想着,钱宙那渣男还没有解决,她不能想那么远,毕竟要过一辈子,奔着结婚去,如果对象是谭靖,再试探试探吧。 谭靖知道她正胡思乱想,但不知道她想得那么远。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笑容有些疏离,不甚在意,在日本时确实动过交往的念头,但细想之后,对她终究只是一时起意。 朱依可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谭靖为什么来一小?难道他有儿子? “来接儿子?” “没有结婚哪来儿子。”谭靖见她神情松了,不自觉笑了下,将手放到她头上,只是还没落下,他又收了回来,淡淡地说道:“你似乎很容易因为我产生情绪波动,是对每个男人如此,还是只有我?” 朱依可怔怔看向他:“我很专一的,从来不花心。”哪怕钱宙,他很笨,也是曾经想要白头偕老的。 谭靖神情微怔,脸色淡漠,不再多言。她小他八岁,只当她小孩儿心性罢了。以后尽量避开,她也能收回对自己的那点心思。 但谭靖又不自觉想起那日她弹奏的《暴风雨小调》,明明演奏得很烂,没有水准,但却记到了心里。 这是第一次,他听到有人能将《暴风雨小调》的悲怆弹出另一种震撼,没有被曲子本身所束缚,却声声诛心。 谭靖的神思忽然飘远。 记得很久以前堂姐说过,她的一个学生拯救了她,那个女孩虽然才几岁,但指尖却有无穷的力量。 他的钢琴也是堂姐所教,自己的指法被堂姐认为完美,独缺少了一点东西,心里边缺了那点东西,弹得再完美也无法感动人。 他当时也才十来岁,只是笑笑没当回事,堂姐说的那东西太过虚无缥缈。 直到,那天听到这丫头的演奏 “终于出来了!”朱依可接住朱小辉扔给她的包,这才发现他身旁的景宇龙,她将口罩拉下来一点,对他笑道:“原来你跟我弟是同学?你叫什么?” “景宇龙,”他撇开脸,将手插进口袋:“你身旁的男人是我堂舅,你们认识?” 虽然面无表情,但语气里面似乎带着一丝不满,谭靖没说什么,将他的包拿过来。 朱依可倒是有些震惊,想不到这个来机场要签名的男孩,在盛天广场让她弹钢琴的男孩,竟然是谭靖的堂外甥。 她呆呆看向谭靖,这么巧的吗,难道她和谭靖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谭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提着包往车边走去,却发现景宇龙还站在原地,“又怎么?” 景宇龙撇了撇嘴:“肚子饿。” “我请你们吃饭吧?”朱依可立即说道,她弯下身子对景宇龙笑道:“想吃什么?” “随便。”景宇龙虽然面无表情,耳根却有点红。 “不用了。”谭靖向景宇龙招手:“家里面有聚餐。” “你自己回去吧。”景宇龙一动不动。 谭靖微微蹙眉,淡淡一笑:“那我请吧。” “你请什么,”朱依可笑道:“你有几个钱。” 景宇龙朱小辉闻言,立刻将目光转向谭靖。 朱小辉嗤笑,原来这家伙和钱宙一样,是个小白脸! 景宇龙则有些诧异。 朱依可盯着谭靖的车,问道:“谭靖,你又找谁借车了?还是路虎。” 谭靖转移话题:“想去哪吃?” 朱依可提议她们家常去的一家饭店,老字号,饭菜味道非常好。 路上,朱依可的车在前面,谭靖的车跟在后面。 谭靖看了眼景宇龙:“有什么话想说?” 景宇龙盯着窗外,语气有些闷:“没有。” 谭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这一幕恰好被等红绿灯的朱依可看到,她心头怔了一下,这样温柔的谭靖,令她想起在日本被关的时候,谭靖来看她,安抚她时的模样也很温柔,正是那一夜的陪伴,支撑她度过了艰难的几日。 朱依可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要和弟弟在外面吃饭,然后打给饭店定了个包厢。 四人进了饭店,服务员将他们当成了一家四口,朱依可暗笑,谭靖没什么反应,似乎不打算出头了,一门心思做一个朱依可眼中“没几个钱”的人。 朱依可让两个孩子先点,小辉因为经常光顾这家饭店,立刻就报了几个菜名,景宇龙没看菜单,只说随便,谭靖也说随便,不挑食。
“有没有忌口的食物?”朱依可看向景宇龙,细心问。 景宇龙摇了下头。 朱依可叹了口气,这孩子连话都懒得说,“那姐姐就替你做主了?” 景宇龙点了下头。 刚刚朱小辉点了几样辣菜,朱依可怕景宇龙吃不惯,毕竟从加拿大回来的孩子,便给他叫了几样清淡的。 她点完菜,发现谭靖正看着她。 朱依可不明所以,也看着他,谭靖慢慢将目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