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戬的婚宴后,江四爷交代在三日后启程去江左。
二月初春,乍暖还寒,海风腥潮湿寒。
姰暖亲自将人送到码头。
所有人都上了船,唯独等江四爷,他在车里跟姰暖告别,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齐少帅举着望远镜立在船栏前,时不时朝那边张望一眼,嘴里啧啧有声。
“这可真是,但凡他夫人要一滴泪没忍住,今儿这趟,咱们也走不成!”
眼见江四爷再一次将人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齐少帅眼睛酸的直撇嘴,放下手里望远镜,扭头就跟自己的副官说。
“你下去,去催催汪恒,叫他该提醒得提醒一下,这么没眼色,磨磨唧唧,这么些人就等他一个”
副官干巴巴扯了下唇,听令转身,下船去找汪恒。
汪恒也没登船,一是等江四爷,二是躲人。
虽然自祥和饭店那晚后,韩家人一直没来找他茬,但他还是莫名心虚,就想避着点。
齐少帅的副官找到他时,他正蹲在洋车一侧的货箱边抽烟。
两人低声嘀咕了会儿,汪恒站起身踩灭烟蒂,没等上前去叩车窗,车门就自内打开了。
江四爷从车上下来,眉眼温沉整了整军褂衣领,又低下身看车窗里。
“早点回去,爷一到地儿,就给你打电报。”
姰暖帕子掩着鼻翼,眼眶通红点了点头。
“嗯,四爷照顾好自己。”
江四爷勾唇笑了笑,伸手进来,揉了把她小脸儿。
“走了。”
“嗯。”
他转身离开,在亲兵拥簇下登上楼船。
随着船号鸣笛声,楼船徐徐驶离岸边,在海面上渐行渐远。
姰暖推门下车,还能看到站在船尾围栏前,朝她摆手示意她赶快回去的人。
她在码头立了很久,直到船上的人影再也瞧不清了,这才满眼湿意坐上车,瓮声瓮气交代柏溪。
“回去吧,去江公馆。”
“是。”
江四爷不在,姰暖打算把阔阔接回少帅府去。
龙凤胎月份尚浅,也不太需要她照顾。
有这个时间,她想多陪陪长子。
老人说,三岁看老。
阔阔已经到了该引导是非正误的年纪,江大帅和大帅夫人都太过溺爱他,姰暖担心这样下去,孩子将来会难以再管束。
前厅里,婆媳俩坐在一处喝茶。
大帅夫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是说有异议,实在是,阿升不在,我也不放心你跟两个孩子,原本是想,把你们都接到公馆来住的。”
孩子要启蒙,在哪里行?
江公馆如今住着的人口也不多,相对还是很清静的。
大帅夫人想姰暖带着龙凤胎一起搬回来住,直到江四爷从江左回来为止。
作为婆母和祖母,她有心替儿子照顾好姰暖母子几个。
姰暖也不与她见外,很直白说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