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爷没好气地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小脸儿,微微蹙眉。 “别招爷,老实去睡。” 姰暖满眼无辜,“四爷以前都抱我睡的…,您生气了,我心里慌,不敢睡。” 江四爷嗤笑一声,翻过身,黑眸定定锁着她。 “你有什么好慌?爷可动过你一根手指头?” “您生气…” “爷不该生气?” 他有点咄咄逼人,姰暖越发赔着小心,说的话却气死人。 “因为欲求不满…?” 江四爷脸色青黑,要被她噎死。 姰暖瞳光微动,凑过来抱住他,身前柔软,贴住他手臂,细弱语声含怯,怎么听怎么委屈。 “我不那样说了,我陪您,您能不能消气?” 江四爷被她整笑,是气笑的。 他冲着冷水好容易泄下去的火,她又凑过来撩? 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无知? 他眸色深黑凝着姰暖,抬高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手,腰身后撤到床沿,跟她拉开些距离,尽量语气平淡温和。 “爷不生气,你快去睡,别胡思乱想。” 姰暖似乎被他躲开和撤离的举止伤到。 她愣了一会儿,瞳珠轻颤,不知所措地看着江四爷,眼尾潮红渲染开。 江四爷心窝里有股泉流,跟着她眸子里的水光一起颤。 他怕了她! 绯薄唇线抿紧,伸手过去穿过人颈下,将人勾过来搂进怀里,一手覆到她后脑揉了一把,力气有些大,声音也带着些气粗。 “快睡!再生事爷要揍你了!” 姰暖咬住唇,因为男人下颚抵在她发顶,故而没法抬眼看他脸色。 但她蜷缩着贴在他怀里,嘴角抑制不住往上翘。 她适可而止,阖上眼乖乖入睡。 直到怀里传来轻缓均匀的呼气。 江四爷动了动手臂,稍稍后退,垂眼看了看。 小姑娘在他怀里,热得面色粉红,一直手背垫在脸下,睡相恬静乖软。 像是软乎乎的小奶猫。 他不由自主喟叹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不是个会为了让别人舒坦,而让自己隐忍不快的人。 他太迁就姰暖了,但好像又不得不迁就她。 这种感觉很微妙,会不悦,但不悦很短暂,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江四爷忍不住自我怀疑。 难道以后都要因为她害怕伤到孩子,就过回清心寡欲的日子?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心里憋屈。 他垂目看着怀里精致漂亮的睡颜,不宁的心绪静了静。 等到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定然不会再这么让着她。 —— 江四爷开辟了新的军火路子,很多人因此要跟他套近乎。 之后几日,他忙着应军政府将官们的邀约,每日早出晚归。 约莫五六日后,澜北军营的电报打回来。 江大帅明面公布了宋万山的死讯。 江戟远在澜北肃正军心,并试图联络军火商时,江四爷已经在云宁城跟军政府那帮人打得火热。 入了十月,云宁城的气候,像是在某个不经意的间夜晚就变凉的。 姰暖有了身孕后格外畏寒,秋裳都没换,直接穿了初冬的薄袄。 这日下午,杜公馆打来电话,林妈喊她下楼接听。 杜韵仪在电话里声线柔缓,“我听人说阿升很忙,想你独自在家也无趣,店里送了批新款式的羊绒大衣和皮草,我一会儿去接你,晚上在我这里用膳吧,阿升也来。” 姰暖自打来了云宁,还没去过别人府邸串门。 杜韵仪邀请她,还说四爷也会去,应当是知情的。 她很高兴,连忙应下,“好,我现在就收拾。” 杜韵仪笑着补充,“也请你哥哥一起来,我可能需要他帮忙。” 这是有人生病或受伤了。 姰暖笑意微敛,“好,我知道。” 她放下电话,先去了姰恪的房间。 姰恪正在研磨药粉,戴着银框眼镜,很谨慎的样子。 姰暖走到他身边,将杜韵仪的话转述了。 又说,“会不会是季先生回来了,他受了伤?” 姰恪微微颔首,“也许是,他是替江四爷出去办差事,如果因为保护杜审而受伤,的确应该隐瞒,不能随便去找大夫。”<
> 姰暖想了想,“如果真是他,应该不严重,我听杜表姐的语气很轻松。” 姰恪嗯了一声,开始收拾药箱。 “去了再看吧,别胡乱猜,也许不是呢。” 姰暖看他收拾,便离开了房间,也上楼去简单收拾了一番。 约莫不到一个钟,黑白相间的洋车驶入馆门,是杜韵仪到了。 姰暖从楼上下来,她穿了雾月灰苏绣冰花旗袍,外罩了件狐狸毛坎肩,发髻低绾斜插了支坠玉簪,髻边流苏玉坠随着她走动轻颤,端的是清姿婉丽娉婷摇曳。 杜韵仪没见她这么打扮过自己。 她几次过来,姰暖都穿着很舒适随意。 乍一瞧见,还有些惊艳,细细打量了一眼,笑着夸赞道。 “我就说阿升最挑剔,看看,他果然挑了最出挑儿的。” 姰暖眼梢弯了弯,“我是没出过门,不晓得云宁城有多少姿色出众的闺秀,但有杜表姐珠玉在前,我哪好意思担得上这句‘出挑儿’?” 杜韵仪掩着唇笑,肩头轻颤。 “美人和美人也不一样,要看在谁眼里,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阿升那双挑剔的眼里,暖暖就是最出挑儿的。” 姰暖挽住她手,“那在季先生眼里又不一样。” 杜韵仪挑眉,笑眯眼,嫩白纤细的手伸过来捏姰暖白嫩腮肉。 “这话出去不要说,我们关系不公开,在外面他是我护卫。” 姰暖一脸恍然大悟,铭记于心。 姰恪正这时背着药箱过来。 杜韵仪温柔笑着同他寒暄过,便邀请兄妹俩出门上车。 洋车驶离馆门,车里坐得满当。 姰暖新奇的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像个被关了许久,好容易出来望风的可怜人。 狐狸毛坎肩宽敞,将她腰身罩住,不定睛细看,瞧不出她有身孕。 按理说六个月,她除了大个肚子,身上和脸蛋儿没见长半点儿肉。 杜韵仪偏头盯着她看了几眼,觉得她说得没错。 江升就是很挑剔。 他选的人,不是一眼惊艳,却是看过一眼,就不由自主想看第二眼,然后盯着看越看越美好越舒适的。 这就像很多收藏家,喜欢收藏久远而有意义的东西。 会怎么看都喜欢,越看越珍惜。 大约江升看姰暖,就是这样。 不然很少有男人,会守着大了肚子的女人还洁身自爱。 当然,女人大了肚子,还依然美丽不减的,也很少见。 这一刻,杜韵仪不自觉想起自己见季凉的第一眼。 他半死不活,那么狼狈。 但自己不止不嫌弃,还心生怜惜,想亲近他… “表姐如何联系得四爷?你知道他在哪儿?” 姰暖突然出声,打断了杜韵仪的思绪。 她眼睫轻眨回过神,侧目看向姰暖,眉眼柔和如旧。 “云宁城就这么大,那些军官会去的地方,会寻的乐子,也就那么多,找他还不容易?” 姰暖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杜韵仪找人容易。 杜家生意做得大,自然有很多人脉。 她问,“那他现在在哪儿寻乐子?” 杜韵仪若有所思盯着她,表情有些揶揄。 “怎么,他出去应酬,不跟你交代?” 姰暖浅笑抿唇,“四爷很忙,我哪能事事过问呢?” 杜韵仪单手支颐,低轻失笑,故意卖关子。 “男人又会去什么地方寻乐子呢?”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