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艾尔海森几乎每天都散发着低气压。
虽然他本人没有这个自觉,因为周围的人即便是在平时也不会想着要和这个大记官主动搭话。
只是现在……他浑身上下那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已经一个月了。
艾尔海森完全能够确定,教令院的高层绝对有事情瞒着他。
他们在进行着什么实验,且涉及人数一定不少。
被囚禁的学者不止薇莱和格尔顿先生,还有一些其他不愿参与的学者,但是他们被囚禁在哪里……
因为太过隐秘,艾尔海森完全没有找到痕迹。
赛诺也被院里警惕,被派去了沙漠,提纳里最近也来信说,感觉自己收到的导师邀请不像是导师的字迹。
提纳里怀疑自己的导师也出事了。
他们的心情都算不上好。
只是从蛛丝马迹中可以窥见一点——那些失踪的学者们暂时应该没什么事情。
但即便如此,随着调查的深入,艾尔海森才发现……涉及人数比他想象中还要多很多。
不仅人数多,能囚禁那么多学者却不引起须弥人民的恐慌,甚至绝大多数人都对此事毫不知情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须弥教令院的最高掌权者大贤者也在其中。
艾尔海森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大记官,他深知不能和教令院硬碰硬。
他们需要一些其他的力量。
正在此时,那位薇莱口中在蒙德结识的朋友,旅行者空来到了须弥城。
旅行者,在蒙德击退恶龙、在璃月勇战魔神、在稻妻加入政变推翻眼狩令的传奇人物。
他每经过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就留下了他的事迹。
如果以这样的人作为切入点,也许……事情才会出现一些特别的变化。
须弥教令院,某个地牢深处。
薇莱其实过的还可以。
每次来送饭的人都会明目张胆地给她准备丰盛的三餐,和其他人的简单餐食对比起来简天差地别。
另外两个学者只有每人一管营养剂的时候,薇莱有荤有素。就连导师都因为薇莱获得了同等的三餐待遇。
但是即便如此,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导师“哼”了一声,说:“算他们识相。”
而看着比自己作息准多了的三餐,海妖小姐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该说不说,薇莱自己都习惯了两管子营养剂对付一下,没想到居然在牢里实现了以前一直没有达到的三餐,还准点。
但是吧……
给薇莱送饭,一天来三次。
给其他人送饭,不,送营养剂,两天来一次。
某种意义上来说,海妖的体质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在给她带来巨大的追求者困扰时,还给她带来了一些落入险境的便利。
——薇莱拢起身上的毛毯,如是想到。
她试图把毛毯让给导师,但是导师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并且说:“你的身体比较金贵,还是你盖着吧。”
几次试图转让无果,于是在下一次被送饭时,来者例行劝告:“薇莱小姐,只是做一点小事就能让你们获得利益和自由,有什么不好呢?”
薇莱就看着他:“请问能多给几条毛毯吗?”
来者一卡壳。
薇莱眨眨眼,声音都柔和了一些:“……可以吗?”
在第二天她便拿到了足足三条毛毯。
——她甚至给另外两个学者也争取了。
薇莱也试图使用自己控制水的力量离开这里,但是教令院毕竟是对自己的体质做过详细研究的,因此关押他们的这一处地牢格外干燥。
别说是水了,能见到的液体都只有另外两个学者们喝的营养剂。
通过自己的努力出去是别想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薇莱的心并不焦躁。
她漫无目的地倚靠在墙壁上思考往日时,才恍然发觉自己的脑子里想的居然不完全是研究了。
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被带来时手上还没整理完的笔记。
一想到笔记,则由笔记想到没有给旅行者的回信,而由信则想到艾尔海森。
思绪迷迷糊糊地飘荡回那一天,海妖小姐的记忆依旧清晰。
他写了很多信。
那一天被猝不及防地抱住,他说:“其实我写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