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跟着郑哥跑了几趟殡仪馆和太平间,我反胃了好几天了,这几天也是一直吃素,一天一顿饭。
每个殡仪馆,都会有个法医病理学解剖室,这里不仅是公安法医人员为非正常死亡人员提供科学解剖与检测的地方,也是我们殡葬人为这些遗体提供遗体整容修复的地方。
还有一些是在医院的太平间,为一些重症死亡的人,或者是无关刑事案件的非正常死亡的人,提供遗体整容修复。
这两个地方,都是平常人都不愿意踏进半步的地方!它们代表着血腥、恐惧、重口味,是人们非常忌讳的地方!
遗体整容修复,是我们团队非常重要的一块“业务”。它是直面死亡的第一现场,也是我们接触尸源的第一现场,更是我们打开后续殡葬礼仪服务的第一突破口!
当我们在服务完逝者的遗体整容修复之后,接下来就可以和逝者家属洽谈葬礼服务了。
直白地讲,我们需要用一具尸体,去撬开逝者去世后的商业价值。所以,这是公司的一项发展战略,我们也非常重视。
我能够从一个殡葬业小白,成为一个能够为逝者提供简单的遗体整容修复和遗体穿衣服务的“非资深”殡仪服务员,公司也是下了大功夫培养的!
当然,也离不开我自己的热爱,以及我的敬业精神!
我要赤裸裸地夸自己了,因为这个行业非常复杂,我们在短时间内掌握这么多的殡葬专业知识,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今天,公司全员没有外出服务,也是难得的人员凑齐的一天。
“今天召开遗体整容培训内部会!非常重口味!”郑哥在早会上建议。
“这个提示好!”老陈双手赞成,“做殡葬行业,首先要克服恐惧心理!东东这才见了几具尸体,就吃不下饭了……”
“我……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是肯定的,像郑哥这样阅尸上万具的资深大佬来说,我连小弟都算不上。
郑哥是黑龙江人,东北彪悍大汉,典型的性格耿直的男人类型。经常在遗体整容修复现场旁边,一边对着残缺不全的尸体,一边吃着外卖,这是他的个人标签之一。
闻着血腥味和尸臭味,甚至用戴着手套血迹斑斑的双手,捧着外卖饭盒吃饭,对于他来说,这场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那要是没啥意见的话,我准备准备,二十分钟后在大会议室培训!真的很重口味,如果接受不了的,可以不用参加培训,这个是纯属自愿!”郑哥反复强调,这是一个重口味的培训会!
“好!没问题!”
“我参加!”
“我也参加!”
“我没问题!”
“……”
大家其实都挺好奇的,特别是那几个平时在公司负责后勤、人事、财务的同事,他们并没有怎么去过殡葬现场,对于这些重口味的东西,他们心里也没概念。
“好!温馨提示:培训会上会有大量照片、视频!请自备纸巾、垃圾桶!请勿带水、食品!严禁拍照!”郑哥郑重地提示着大家。
“小郭、小江,我前几天让你们准备的课件,你们也准备一下,我讲完我自己的东西,你们也讲一下你们的。”
二十分钟后,所有同事都在会议室里找好了自己的位置,郑哥也在主席台上打开了电脑、投影仪、课件。
“同事们大家好,今天我们一起来学习遗体整容修复技术知识,学习之前,我想用两个小时时间,让大家看一些照片,目的是让大家真正了解死亡、直面死亡、走近死亡!”郑哥伴随着幻灯片,娓娓道来。
台下的人咽着口水,好像在等一顿久违的大餐,可是,当郑哥才打开第一组图片,就已经有人呕吐了!
“行不行?”郑哥对着台下那个呕吐的男同事说道,“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啊!”
“没……没事儿……”那个男同事扶了扶眼镜,收拾着自己的“呕吐物”,“我能坚持……”
“好,那咱们继续,咱们第一组要看的是卧轨自杀死亡,这组照片是我在江苏工作时……”郑哥开始讲幻灯片上的内容。
大屏幕上,两张血肉模糊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帘!
一张是头颅被火车碾压爆裂的照片,白中带红的脑浆,迸裂出来,令人反胃!
另一张是尸体被碾压一半,只剩下了半个身子。另一半身子,被火车碾压成了一张皮!
“这个尸体,是卧轨者竖着躺在了铁轨上,火车从一半身体上碾压了过去……”郑哥说道,“铁轨上残留的肌肉组织,是我一点一点用刀片刮下来的,被碾碎的头颅,也一点一点地收集着迸裂的骨渣,能收集多少就收集多少……”
是的,这是殡葬人的良心。能够留个全尸,无论是殡葬人还是逝者家属,都是最希望看到的。
就像我上次和郑哥一起,去邻县的南敦县火车站附近,那一具卧轨自杀的遗体,差不多也是这种惨状!
只不过那具遗体,是横着
卧轨,导致肢体被碾压成了多段,在火车上被拖行了一百多米!
我和郑哥只好沿着铁路线,去搜寻那些残肢断体,也非常“刺激”!
“接下来让大家看的是跳楼自杀现场。”郑哥开始放幻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