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立即望向马车:“不知道世子意下如何?”
大成下马跑到马车旁隔着帘子去问,车内秦绍却皱起眉头。
问她的意思?
从前都是容宿在大包大揽,能不叫她露面就不叫她露面,如今却把皮球踢给她,这可不是容宿的风格。
“来邀的是什么人?”
“吏部陈老大人的嫡孙陈时公子,现在礼部当值,这长安贵公子中也数得上,如今似乎正在同赵家的小姐议亲。”大成道,可是快把陈时的根都刨出来了。
秦绍手指头敲了敲膝盖,一时猜不出容宿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大成说的如此详细,倒好像真是用心辅佐她一般。
“就说本世子舟车劳顿,染了风寒,改日再聚吧。”秦绍说。
“这……”大成有些迟疑:“您这样做,恐陈公子面上不好看。”
秦绍笑了:“你们公子会愿意听的。”
大成望去,容宿正在马背上笑盈盈地看过来:“是。”
果然,陈时闻声脸都黑了。
他是什么身份?
吏部老陈大人嫡孙,那是三朝元老之家,父亲叔伯都得力,地位几可比拟当年的方老大人一族,还头一次有人敢这么回他的面子!
“世子初来长安,恐不知道那么许多,又舟车劳顿,还望陈兄多多担待。”容宿陪起笑来,不过这笑却似真笑。
陈时黑着脸不说话,身旁赵小爷跳出来接话:“世子不知道那么许多,便是容四哥手下的人也不知道?”
容宿哦了声,转头呵斥大成:“糊涂东西,还不去世子爷面前提醒一句,这位是老陈大人的孙子,还有长庆侯府的赵小侯爷!”
大成扭头就要走。
“慢着!”陈时开口叫停,总算见了笑模样:“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寻常接风宴,本就是唐突之举,若是世子不便,改日再聚也无妨。”
赵小侯爷拉了拉他的袖子。
陈时扯回袖子,主动让开道路。
容宿客客气气地拱手,笑道:“多谢陈兄体谅,走吧。”他招手,一程人便直往容王府方向去。
赵小侯爷嗨呀一声:“表哥!你这怎么放他走了,回去如何向容大哥交代?”
陈时敲他脑门一下。
“糊涂东西,裕王世子是什么人,你敢在他面前耍威风,是怕今后的日子太舒坦吗?!”
赵小侯爷张张嘴。
是了,裕王世子虽然年轻,却身份尊贵,远比德王世子和瑞王世子得陛下青眼的机会大。
他日若一朝得势,今天这番架子,可就是日后的苦果。
“容宿这小子,忒奸滑!知道我们另有打算,便支出世子来做挡箭牌。”赵小侯爷不满道,这个哑巴亏吃得,可真憋屈!
“那也得世子爷愿意才行。”陈时眯着眼,望着远远驶去的车驾若有所思道。
接风宴设在容闳名下的别苑,容闳自然早等在席间,酒菜也已摆好,请君入瓮。
他自得意满地斟酒,待见到孤身前来的赵小侯爷,微一愣神便砸了酒盅。
“果然是天生反骨,连我的话都敢违背!”容闳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