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话说的好,摔了一跤拾个大铜钱。生活不顺别太早绝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卢赫却恰恰相反。乐极生悲甜中生苦,他完全是拾了个大铜钱后,立马摔了一跤。
天使顺利地成长着,不出几天,它身上的粉嫩便被奶白色取代,看起来香香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嘬一口。
可天使未来的兄弟姐妹们就没有他的好运了。三眼仔受精失败,第二枚蛋仍旧是白蛋。皮卡丘也不给力,第一枚蛋是个弱精蛋。
这天,卢赫照常检查蛋况,菜菜幽幽地从他身边飘过,径直往二楼上。
“你干嘛去?”卢赫叫住她。
“吃饭去啊。”菜菜有气无力。
“你最近都干什么呢,一天到晚的见不到人。你昨天忘给小崽子们喂饭了吧,它们刚才看见我跟见到亲妈一样亲。”
“啊,我的错,我下次注意。”菜菜说完,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楼上走。
卢赫继续照蛋,没一会儿,就见菜菜边抹嘴边走下楼,一溜烟钻进了细胞间。
“这姑娘又魔怔了?”卢赫说着,放好手里的蛋尾随菜菜进了细胞间。
他对着满桌面的件夹感叹道:“呵。你可真能干啊,泳了这么多张图。怎么了?出错频繁浪费试剂了不敢跟我说?”
菜菜连连摇头,“出错是不可能出错的,就是这结果,太诡异。你自己看吧。”说完,她闪身到一边。
卢赫一脸不可置信地凑上前。一张一张电泳图谱翻过,他的眉头逐渐蹙成一团。
那些灰黑色底色的图片上,有的是一条亮线,有的是3条,有的是多条,有的颜色稀碎像一幅胡乱渲染的水墨画。
“这个3条的是哪个样本的?”卢赫指着屏幕问。
“当然不是2号,否则我会愁成这样吗?”菜菜抱胸倚靠着桌子,一脸疲惫道:“你设计的3种剪切方式,第一种在靶标基因上下游各切一次,然后给出hdr模板,同源修复。第二种,在靶标基因内切一次,造成移码突变,末端连接。第三种,在靶标基因上游敲入一个终止子,然后给出hdr模板,同源修复。”
“用软件进行脱靶分析的时候,这三种方法的数值都相当不错。1号82分,2号分,3号69分。一般来说,超过60分的都具有操作可行性。可是电泳结果你也看到了,1号要么一条亮带要么稀碎,2号要么多条要么稀碎,3号全都只有一条亮带。”
“总结来说就是,全脱靶,剪切效率0。”菜菜嘟着嘴,接着补充道:“我合成了多个rnp,也电泳了多次,结果都大差不差。最好的情况是1号有一次泳出了个38的剪切效率,能用,但风险太大。给龟做导入可不比蜥蜴容易,导完了之后没效率,那不是白折腾吗?”
卢赫的手又抚上了他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思考片刻,幽幽开口,“再来一次。”
“啊?”菜菜疑惑不已。
“再来几次。泳出38的rnp再泳几次,同时再合成一个1号的rnp,看看效率。”
菜菜不可思议极了,“结果肯定是一样的啊。我用的是一样的试剂,同一把移液枪,调的时候都是从大往小调,我需要800μl时,都是先调到1000μl再回拨。该换枪头的时候我都换了,我真没出错。”
“我没说你出错。你能泳出一个38,那肯定是有道理的。可能是那一次碰巧有一部分rnp结合到了正确的位置,发挥了一点正确的作用。总体结果再离谱都无所谓,只要有一次效率能上60,我们就可以拿那一次的rnp去导入。”
“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菜菜更加费解了,“就算有一次碰巧碰上了60,你也保证不了你导入的时候它效率还能有这么高啊!”
“不用管那么多,也管不了那么多。有随机性就说明技术操作背后的原理中,有一些因果关系还没有被弄明白。生物学本就是仙山琼阁,至于生物技术,玩儿的就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