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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吟风 (第1/2页)

“天河欲泻三千里,一叶扁舟倚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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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回眼神,看了看身旁的珠玑、萧秀他们,都没什么大碍,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见斗篷底部有些脏,便俯身擦拭土渍。这雪还没化完,地上的土混着雪,沾到斗篷上,虽是黑色的斗篷,但却能清晰看到脏,或许这世间之物,越是黑暗不已的,越容不下别的肮脏之物吧。我一边弄着,一边问道:“石府,莫不是石雄石将军府上?”

“正是,方才那位便是石雄之女,石琼。”邓属在身后答道。

这时珠玑接过话:“早就听说石将军的女儿有‘巾帼奇才’之誉,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虽盛气凌人,但确实让人心生敬畏。”萧秀接过话,也称赞道。

“哎呀,就别忙着夸她了,俺们还是赶紧去‘吟风楼’吧,这个时辰估摸着都已经开始了!”马新莹急不可耐地对我们催促着,大伙儿看着她,会心一笑,便帮忙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周围的人,也都散了去,说什么的都有,我也并没用心听。倒是马夫在检查马的时候,看到马蹄铁上方的腿边,似乎有受伤的迹象,有流血,还有半颗槟榔卡在马蹄铁的缝隙里。我也没有多想,毕竟偌大京城,高官豪绅众多,嚼槟榔的也不在少数,所以马掌里偶尔踢进一只槟榔,也并不稀奇。马受伤,估计是方才被石琼掀倒的时候弄伤的吧,也算正常。随后我们整顿好马车,便继续上路了,一路上遂聊起了石府来。

“击党项,退西羌,讨昭义,平叛乱,败乌介,迎回太和公主,真乃悍勇之将。听说在军中也极重情义,不贪功,不敛财。四海之内,义勇罕有可比者!”我不禁感叹道。

这时,只听马新莹得意地说道:“那是,连我爹都说,石伯伯乃天将下凡,岂是那些虾兵蟹将比得了的。”

我好奇地看着马新莹,想着刚刚她那般讨厌石琼,为何此时却夸起石雄来。于是便问道:“石伯伯?怎么,新莹姑娘认得石将军?”

没等马新莹开口,萧秀接过话说:“哦,也不算认得,只是新莹的父亲曾经与石将军有过一些交情。”

“什么一些交情?石伯伯可是最喜欢我的,小时候还抱过我呢,常夸我聪明伶俐,比他女儿强多了。”马新莹抢过话说道,看着萧秀正皱着眉头盯着她,便接着说:“哎呀,你就别老忧心忡忡了,小先生和珠玑姐姐又不是外人。”

“我没这个意思······”萧秀忙解释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刚刚我没认出她来,你怕小先生起疑么。这有什么好起疑的,我与她十多年没见过了,最后见她那次,她还是灰头土脸的泥娃子呢,我咋知道一转眼就换了容装,变了模样。这唯一没变的,就是依然那般不近人情,我小时候就不爱与她玩,成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哪里是女儿家。想不到长大了,换了装束,竟还是喜欢耀武扬威,便更不待见她了。”马新莹又抢过话抱怨道,一脸的不悦。

我看着马新莹,她只顾自个儿生气,完全不管一旁尴尬的萧秀,于是我便想打破气氛,遂说道:“新莹姑娘的灵巧劲儿确是万里挑一,想来大约石琼是妒忌姑娘呢吧。既然姑娘与石家这般熟识,不妨与我等介绍一下可否?”

“嗯,还是小先生会说话,听着让人舒服。”马新莹被我一说,倒是瞬间就收起了不爽的脸色,转过脸对我开心地说道,接着介绍了起来:“好吧,那我便与你二位说说我这石伯伯。小时候我爹常常要去西域,除了把我留在萧府,就是在将要出关的时候把我托付给石伯伯。别看石伯伯凶神恶煞的,对我却是极好的,总是把最好吃的,最好玩的给我。他本就是个武将,可惜却后继无子,只有一个女儿石琼,常常感叹石琼若是个男子就好了。或许小时候石琼就是听到石伯伯常常这样喟叹吧,让她从小便沉默少言,只爱舞刀弄枪。石伯伯本是不教她的,可她却偷偷的自己模仿石伯伯的一招一式。后来石伯伯怕她学乱,伤到自己,这才决定好好教她。从那以后,她就更加不爱说话,只顾一个人不断的练着招式。石伯伯大概见她如此,所以才给石琼的字取了‘丹心’二字吧。只是每次去,石琼都对我特别不待见,不是拿剑指着我,就是与我抢东西,哪怕是我想跟她套套近乎,也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总之,石伯伯对我很好,但与石琼无关!”

马新莹似乎对石琼真的一点都没有好感,纵然她很喜欢石雄。大概“爱屋及乌”也是分时候吧,尤其是面对已经在思维中固化了印象的人,更是很难做到改变看法。这就像,若是小时候时常被哪个人欺负了,这辈子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都很难原谅他,也无法改变对他的憎恶一样。人们往往都习惯了循规蹈矩,而很难改变视野的宽度,认为所见即是真实,曾经即是永远,我即是世界。所以马新莹即便看到了石琼心里的苦,也并不想去体谅她。或许在她心里,石琼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吧,一个不愿相识的故人,一个只可远观而无法靠近的亲人,一个没有那么多耐心和温柔,也不曾报与她微笑的恶人。

“那石雄与你爹又是什么关系呢?你爹竟能放心将你托付给他,想必两人也是莫逆之交吧?”我问道,其实大概也能猜到答案,只是想借机问问,看能不能通过她爹,将石雄收为我用。

“我爹?”马新莹若有所思,而后冷言冷语地对萧秀说道:“诶,这个还是你说吧。”

听马新莹这样说,我与珠玑都望向萧秀,萧秀无奈,便接过话道:“其实他们曾经有过同袍之谊,加上几次在沙场之上,他们都携手并进,所以更是肝胆相照。”

“哦,此人可用吗?”我问萧秀道。

萧秀此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珠玑,接着答道:“尚兄,石雄谨慎且无异心,我们从未对他使过手段,所以恐难为我所用。”

“很好,大唐像如此的忠勇耿介之将,已经很少了。所以无需他为我所用,而是我等要尽力护住这位少有的国之柱石。他虽有万夫莫敌之勇,却也难防这京城的‘子都之箭’,所以还需我等时时为他提防着。从古到今,有多少大将之材,不是败在沙场,而是被朝堂上的谗言佞语和阴鬼手段而打败。最终有多少人万念俱灰,又有多少人含恨而终,甚至连尸身都被人挫骨扬灰,这样的事绝不可生在他身上!”我虽有意在顺着萧秀而说,却也句句肺腑,我的民族真的是再也不能失去这样一个大将了。我虽然已经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胸中的正义犹存,也知道应该维护什么。那些阴暗而狠毒的事情就让我去做吧,让阳光下的人依旧享受阳光,让天真的人保持天真,这世间本就不是需要每个人都去看清楚事情的背面,那阴暗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让它们停留在阴暗里吧。而那些没看到阴暗的人,最无知,也最幸运,因为他们不知道阴暗面的决斗,只用按部就班地活着就好。

“诺!”他们三人此刻竟然异口同声地答我道,声音不大,但却说地真切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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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马车停下了。萧秀掀起门帘,马新莹急忙跳下车,而后我与珠玑相继下车。待我们都下了,萧秀才一边放下门帘下车,一边对车夫嘱咐道:“好好整修一下,若是有难修复之处,便回去换一辆过来。”

“诺!”车夫一边应道,一边将马车和邓属的马牵到一旁,仔细检查起来。

我环视四周,楼前好些马,也有一些马车,除了车夫,还有66续续赶来的监生。抬眼再一看这楼,门楣高挂“吟风楼”三个大字,两旁贴着一副对联:

不知真假,来往无半个白丁,举杯邀月。

难辨对错,进出均学富五车,提笔吟风。

再仔细听,除了楼里的喧闹,还有占风泽随风而出的清脆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在楼的外檐上,几个角都挂着占风泽,便问道:“占风泽不是只在寺庙常见么,这楼为何也挂着?”

“据说十九年前,‘吟风楼’掌柜盘下这里的时候,就挂上了,自那以后,虽这楼经历过多次翻修,但这占风泽却一直都保留着。人们问这事,掌柜的说是挂着风水好,能迎应龙入内。”邓属神神秘秘地答道。

此时又听马新莹接过话兴奋地说:“是啊是啊,挂着风水就是好,听说很多才子佳人就是在此喜结良缘呢。哎呀,咱们就别墨迹了,快进去吧!”

我们看着马新莹,都不约而同地笑着,她是真的急不可耐了。便不想扫了她兴致,随后我们一起往楼里而去。

刚进门,就有侍女迎上来说道:“此楼原有十八层,十层上天成仙居,五层入地成鬼狱,还留三层在人间,一层观山望海,二层赏花颂云,三层吟风弄月。不知几位要去第几层?”

“欲睹红尘事,当临上上层。”我轻笑答道。

“哟,几位高雅之士呀!”这时,旁边一位比我们后进来的玉面小生随口说道,接着对侍女说:“白露姐姐,我与他们不是一起的,我今年还如往年一样,二层便好。”

“那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侍女笑盈盈地说着,遂让开了道,对里面喊道:“来客闯‘山海关’!”

“本关题‘春秋’,请客留墨宝。”另一位侍女一边说,一边将我们领到案前。

那玉面小生紧紧跟着侍女,对她谄笑着说道:“霜儿,今年人多吗?有没有比得过你和晞儿的?”

“郭公子玩笑了,奴家是何种身份,岂敢与客相比。”霜儿答道,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哎,好吧,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也罢,还是我自己去看吧。”说完,便在纸上题了一诗。写完,就见霜儿拿起纸,对着长排屏风念了起来:

春风万里吹山绿,未见佳人卸泪妆。

秋收谷粟三千担,老妇门前笑展颜。

这时见屏风里出来另一个侍女,嫣然一笑道:“十举七,山海关过,公子请入内。”

“哟,今年进步了,竟多了一举,晞儿姑娘,你是不是见我好看,多报了呀。”玉面小生倒是不失风趣地跟侍女玩笑着,遂拿着自己的诗,信步走入屏风内,晞儿也跟着入内。

我不识此人,但见他与侍女这般玩笑,想是熟识吧,便问着一旁的霜儿:“姑娘,方才那位是?”

“请公子先赋诗,入内便知。”霜儿冷冷地说,遂给我们铺好宣纸。

“我们每人都需作一诗吗?”珠玑跟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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