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聿急了,他宁愿蔺菀瑜哭闹,也好比这样的冷静。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满心的愧疚无处说:“其实……”
突然他的唇上覆上她冰凉的手指。
她怎么会怀疑他呢?
“我知道,你不用说。”蔺菀瑜轻声道,“我知道你的本意是为我和白露好,才提议的薛家,其实这几日我也不是没有收获。”
“?”
轮到陆明聿疑惑了:“什么?不是让你不用管的吗?”
“我知道啊。”蔺菀瑜弯起眉眼,“但我想帮你,便必须要练成耳听八方的机敏,虽说我在薛家明面上是找薛楠玩乐,但有意无意地也碰到过薛家大爷薛丁茂和四爷薛丁源,他们有提到李家和陆家。”
这也是陆明聿最担心的。
此时的陆家已经走投无路,想要绝地翻身唯一的机会就是掌控商行的薛家。
毕竟在商行中带头提议将陆家逐出去的是李晖,不是薛家。
而陆家想要重回商行,只能从薛家入手,那么有求必有失。
“陆璋病急乱投医,他以为傍上了薛丁茂便能起死回生?”陆明聿嗤笑一声。
“但这也是唯一的路子,我想恐怕陆老爷会成为薛丁茂手中的刀。”蔺菀瑜紧跟陆明聿的思维,“我担心,他会来对付你。”
不自觉地,蔺菀瑜的小手抓上他粗糙有力的大手,那跟小猫一样的力道在陆明聿看来跟羽毛似的,撩的他心里痒痒。
他受不了了,反手握住,一脸认真:“不怕,天塌了有我顶着。”
蔺菀瑜心中一动,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对她说了。
遇到困境,陆明聿一直在说和在做的都是成为她蔺菀瑜的保护伞,他在尽他的全力为她遮风挡雨。
而不是像那个人,赵长苏,他遇到困境,想的只有自己,为了自己活命,不惜葬送她蔺家满门的性命和百年的声誉。
人与人,就是如此不同。
她很庆幸,遇到的是陆明聿。
感觉到他大掌传来的温暖,蔺菀瑜很想说:我相信你。
只是话还未出口,里面的白露“嘤”了一声,好像醒了。
但他们俩冲进去一看,发现白露只是梦魇发出了声音。
“听段玉说,她近日睡不安稳。”蔺菀瑜轻手轻脚地进去帮白露掖好被踢开的被角,然后拉着陆明聿出门,不打扰白露休息。
陆明聿回来得巧,正是要用晚膳的时间。
坐在饭桌上,蔺菀瑜感觉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和他吃过饭了。
还是一半肉多,一半素多的神奇组合。
二人安静地用完晚膳,陆明聿本来还想出去办事,但看着蔺菀瑜好似不愿意他走的模样,便只能悄咪咪地让石头先去处理。
毕竟前线吃紧,他这里耽误一刻钟都是要命的。
没想到,他一小小商贾,还有承担起这样责任重大的时候。
只是这不好成为与蔺菀瑜一个姑娘家闲聊的话题,于是他便很生硬地询问起她们是如何在家“逍遥快活”和“为所欲为”的。
见陆明聿留下,蔺菀瑜欢欣鼓舞,往日里不爱说话的她,现在跟个小话痨一样,把自己辛苦布置家里的过程和对暂时空置院子的规划,一一说给陆明聿听。
很琐碎,很无聊,但一个说得起劲,一个听得也欢心。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