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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各有各梦想

从泽亚出来后,安楠又匆匆的赶到学校,还没得到正式的确认,本来她不想告诉别人的,可是心里还是很开心,在教务处问清楚关于签约的事项后,她就急忙去找阿原,她最好的朋友。

说起阿原,在X大学也是鼎鼎有名,因为在清一色男生的应用数学系,她是唯一的女生,当仁不让的成为系花和大家关注的对象。可是她自己好像没这种成为众人焦点的自觉,还是每天都是卫衣牛仔裤,甚至可以说不修边幅。而且有个秘密只有安楠无意中才知道,阿原在网上的名字更大,游戏圈里,码农群里都是活跃分子,跟她平时有些木讷的理工女形象完全不一样。

当安楠刚刚从家乡的小城来到上海时,她的自卑心态是显而易见的.整个大一,她都是在宿舍同学的吐嘈中度过的.本来就没自信,不会打扮,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那种自卑激发了她的傲慢,经常跟同学发生些摩擦,所以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老冒,而且是让人讨厌的那种.

阿原是她们隔壁宿舍的,跟她不是一个系,之前也只是脸熟。她是上海本地人,不是经常住校.有天深夜,安楠从家教中心做兼职回来,正好碰到阿原,由于堵车她也很晚才到学校.最靠近宿舍的那个大门已经关了.他们的校区在郊区,学校外面就是空旷的大马路,有一段还没路灯,两个女孩子互相壮胆,绕到了另一个大门才得以进校.然后发现她们的宿舍在同一楼的同一层,经常碰得到,一来二去,俩人变成了不错的朋友.

因为从小在北方长大,阿原不是个典型的上海女孩,心直口快很毒舌,经常吐槽安楠的为人处世.通过她安楠才知道自己的人缘实在很差,一直以为的别人的过度责备有很大程度是自找的.这时候,闲看的比较多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安楠在里找到了很多怎么为人处事,搞好人际关系的描述,然后她也有样学样,当然其中还有很多波折,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她的改变是讨人喜欢的.不过到大三,她已经被提名参加系里的干部选举了,最后还还当上了学生会的小干部,此后一路到毕业,安楠在学校里都受到老师和同学的认可,学习努力,情商也高.可以说是阿原让她认清了自己,所以孤身在外的安楠有什么心事,总愿意和阿原分享,其实每次更多的是她在讲,阿原就歪着头听,不会发表很多意见,可是对安楠来说,和阿原说完后,她自己的思路说着说着就变的很清晰。

找了一会,也没看到阿原,电话也不接,安楠只能再回到现在住的小屋。这个老式公房是阿原家的,他爸爸很多年前在国企工作时分的,后来他们在靠近松江那里买了大房子,这里就空出来了,阿原上大学时有时候会住过来,正好安楠打算毕业后,要搬出宿舍,阿原就盛情邀请她来一起住.结果最近阿原也找到工作,离松江比较近,来这里反而少了.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啊,安楠已经没力气再去找饭吃,简单煮了包泡面就算打发了晚餐。刚准备洗澡睡觉,有未接的电话,看了是王彦杰打来的。要不要回电话呢,她心里纠结着。

王彦杰是她高中的同年级同学,在学校时并没有很熟.自从两年前在同学聚会上重逢后,他一直在频繁的表示关心,时常发消息来嘘寒问暖,聪明如安楠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王彦杰家里在老家颇有势力,听说毕业后就要到当地最大的石油公司上班了,人也长得不赖,家里婚房早就准备好了,是很理想的结婚对象。有时经过安楠家他还会顺便去打个招呼,所以家里以为他们正在谈恋爱,在安楠再三澄清后,她妈妈才没有多追问,只是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

犹豫了一下,安楠这时候已经没有力气想去聊什么了,但是最终她还是打了电话。电话很快就接起来了,她刚说了一声“彦杰,你好。”就听到彦杰急急得说,“哦,你等一下啊,我到外面去。”然后就听到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和其他人的哄笑声,“女朋友来了。”

这也是她不喜欢回老家工作的原因之一。小城市上班没什么压力,下了班也没有地方去,打麻将还有其他各种的赌博方式是晚上的主要娱乐活动。每次过年回家,亲戚朋友同学聚会最后总是以牌局来结尾,让她不胜其扰。从小她就对这个没兴趣,还不如安静看会,或者聊聊天。有时为了随大流,她也参与一下,可是对王彦杰来说,这是每天必不可少的项目,基本上还没下班,他就已经在约牌局了.

从这样来说,安楠从来没有觉得跟王彦杰有很多共同语言.除了知道他很爱打牌,她并不了解王彦杰的其他方面,喜欢就更无从说起了.

“安楠,怎么这么晚才回电话,你刚下班吗?”言语里的关心让安楠稍微好受了一些。不过接下来王彦杰的话就让她不是很开心了。“你看这么辛苦就不要在上海了,还是回来吧,老家的生活不是很舒服吗?凭你的学历,考个公务员根本没问题,就不要那么辛苦了。看看我们,早就下班了,打打牌,生活不要太轻松。”他有些咋呼呼的说着,明显有调笑的意味。

听了这话,安楠的热血涌上心头,犹如刺猬一样张开了保护的盔甲,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对她的梦想和未来的质疑,“彦杰,你在打麻将吗?你还这么年轻,就开始过上半退休的生活了吗?我可不愿意这么快就堕落成这样,趁年轻你怎么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呢?”

话从口出,她顿时后悔了,这话太伤人了.在今天这么累的跑来跑去,她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把她一直以来对王彦杰的看法说出来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王彦杰才说:“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不堪,你现在很了不起,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了。那好吧,祝你幸福。”说完,他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安楠拿着电话,百感交集,一直以来,她虽然没有对王彦杰有爱慕的感觉,但是他的关心和喜欢是感觉得到的,在她心里其实未尝没有想过跟王彦杰在一起,毕竟这是个看的到的稳稳的将来。只是她现在马上就要毕业,开始去争取她想要的人生,一段认真的感情不是她现在最急需的,没想到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安楠躺在床上,心里想再打电话给王彦杰道歉,可是她已经撑不住了,直接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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