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沈橙年和皇帝在园子里看了许久萤火虫,晚间庆佑帝又格外疯狂,于是沈橙年理所当然的起晚了,等她睁开眼,都快要用午膳了。
沈橙年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守在床边的晴空连忙小心的将她扶起来,喂她用了一盏玫瑰茶,“现在是午时二刻,娘娘是想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先去沐浴,叫陈嬷嬷来。”
沈橙年一开口,声音都是嘶哑的,即使她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也得让陈嬷嬷先来给她做个全身按摩续口命,不然她连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陈嬷嬷已经在外间候着了,奴婢给您准备些点心,娘娘可以先垫垫肚子。”
昨日屋里的动静一直响到四更天,众人心里有数,更何况早上皇上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一番,她们都早早做好了准备。
沈橙年点点头没说话,让晴空和雨柔扶她去浴房。
站起来的时候,沈橙年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她的脸都黑了。
不是因为腿软,而是为了身体里流出的那凉凉的东西。
狗皇帝给她洗漱,没有清理!
沈橙年深吸一口气,吩咐晴空:“将床头的那个漆奁打开,拿一个最小的扁盒,再拿一个短些的长条形盒子。”
她短时间内没有要生孩子的意思,因此常用的药膏子里都带有避孕功效,往日里事后庆佑帝都会给她清理干净,再加上药膏子、平日里吃食上再注意些,也不担心会怀孕。
但昨日一直没有清理,沈橙年担心那药膏子没用,只能再加一种,如果可以,她还是不想喝药。
沈橙年让陈嬷嬷为她做过全身按摩后,将浴房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上好了药,等把一切都收拾好,才被人扶着颤巍巍的回到了内室。
因为早上的事,她的心情委实不算多好,午膳过后也没有出去散步,而是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看向晴空:“有什么事就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晴空见沈橙年兴致不高,有些担心,但听沈橙年这么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童玉瑚那里已经有了结果,奴婢找了三方人手,探清了她的底细。”
晴空分别向沈家和先皇后的人手打听了童玉瑚,又让永寿宫里几个机灵的小太监小宫女去问了人。
童玉瑚的父亲因贪污受贿被斩首,童家也被抄家,府中女眷被罚没宫廷,那时童玉瑚十五岁,出落得亭亭玉立。
因当今皇帝从不碰犯官家眷,这些女眷在那些太监眼里,就是一块谁都能咬一口的肉。
短短半年,童家的女眷只有一个童玉瑚还活着,但她也受尽了苦楚,并且为了避免不堪的命运,自毁容貌。
可能是不喜她脸上的伤疤,或是忌惮她的狠辣,那些太监没再对她伸手,但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得罪了那些管事的太监,众人对她或是嫉妒或是避讳,总之她这几年,可以说是奴才们的奴才,日子苦不堪言。
沈橙年对此早有预料,当美貌没有能保护自己的武器时,只能带来灾难。
“至于翡翠,娘娘一定想不到,她从前是童家的奴婢!”
说到这里,晴空也有些不敢置信。
“哦?”沈橙年终于有的兴致,示意晴空详细说说。
“这件事是沈家的人手查出来的。奴婢也传信给了冬眠再核实一下。”晴空先介绍了下消息来源。
原来,翡翠本是童家买进府的小丫鬟,一次惹了主子不高兴,被罚了五十个板子。
眼看翡翠快要被打死,是刚好路过的童玉瑚为她说情,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但童玉瑚也就是随口一说,后面就忘记了,翡翠仍做着她的小丫鬟。
不想,这却救了翡翠一命。
童家抄家时,主子和主子身边的亲信都是要被同罪论处的,童玉瑚的大丫鬟跟着她以罪人身份被罚没宫廷,那些小厮们和小丫鬟们,则被遣散回家了。
翡翠回到家中后不久,刚好赶上皇宫招宫女,于是就这么入了宫,遇到了童玉瑚。
这三年来,翡翠一直照拂着童玉瑚,也因此在掌事姑姑那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面李进忠去为永寿宫选人,掌事姑姑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将翡翠报了上来,于是翡翠就这样进了永寿宫。
沈橙年听罢,轻唔一声:“看不出来,这翡翠还是个忠心的。”
“只是此人不可重用。”
余氏在一旁,说了一句。
沈橙年知道余氏的意思,恐怕在翡翠心里,她的主子从始至终只有童玉瑚一个,如今她能为了改善童玉瑚的处境向沈橙年推荐她,来日谁知她又会为了童玉瑚做什么呢?
“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
沈橙年欣赏她的忠心,虽说她并不怎么可靠,但一个品行高洁的人,到底也是惹人喜爱的。
“顺便查查翡翠怎么会被分到永寿宫。”沈橙年从不信巧合。
“除了这个,你们还想说什么?”
说完童玉瑚的事,沈橙年换了个姿势,闲闲问道。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