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皇后为他们求情,朕就饶他们一命。”庆佑帝看向李进忠,声音威严:“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未参与其中的宫人皆杖责二十。告诉他们,是谁救了他们一命。”
李进忠知道庆佑帝这是在帮沈橙年施恩,他恭敬的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沈橙年也反应过来,庆佑帝并不是一个弑杀的皇帝,方才说要全部清理涉事宫人的话,也是故意的。
他在用他的名声,为她铺路。
“淮晏你不必如此。”沈橙年喃喃。
“朕的橙年如此善良美好,朕当然要让更多人知道才好。”
庆佑帝像是没有听出沈橙年话中深意一般,大掌摩挲着沈橙年的脸颊,笑着说。
前朝后宫几次三番向沈橙年出手,让庆佑帝敏锐的察觉不对,在这风雨欲来的时刻,他要给沈橙年尽量多上几层保险,如此他才能安心。
沈橙年垂眸,脸颊在他带着薄茧的大掌上轻蹭,轻叹一声:“你这样,值得吗?”
自古以来,没有那个皇帝不想成为明君流芳千古,怎么这个还主动往自己头上扣暴君的帽子呢?
“你值得。”
庆佑帝没有多说什么,他只低头,在沈橙年眉心郑重的印下一个吻。
是保护,是承诺,是珍爱。
“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庆佑帝将人抱在怀里,像哄稚儿般轻轻摇晃,沈橙年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中,陷入香甜的梦乡。
永寿宫中的沈橙年好梦正酣,但今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个无眠之夜。
景仁宫中灯火通明,一众宫妃都面色青白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室内传来的丽才人凄惨的喊叫。
丽才人的生产并不顺利。
她本就是受惊早产,又在寒冷的室外跪了良久,身上无力,宫口都未开全,整个人就脱了力,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脸色青白。
“怡人,坚持住,马上就能看见孩子的头了!”
容嫔跪坐在丽才人的床边,紧握着丽才人的手,高声呼唤,不敢让她昏睡过去。
“阿姐我好痛”
丽才人声音微弱,若不是容嫔将耳朵贴过去,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阿姐知道,阿姐知道。”容嫔被这个熟悉的称呼叫出了眼泪,但她心知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她柔声哄着丽才人:
“怡人听话,再用力,孩子马上就出来了,等你生下小皇子,你就不会痛了。”
“娘亲爹爹我想回家”
丽才人已经听不清容嫔在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刺骨,似还跪在永寿宫的院子里,那么冷,那么痛,让她只想投入父母温暖的怀抱。
她后悔了,这宫里太冷了,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眼见丽才人的眼睛渐渐合上,接生嬷嬷连忙大喊:“娘娘!不可让小主昏睡,否则小主和小皇子就危险了!”
容嫔也是生产过的,自然知道这其中危险,但是无论容嫔如何呼唤,丽才人都没有反应,若不是她的胸口还在微弱的起伏,容嫔都要以为丽才人已经没了。
“娘娘,丽才人如今小皇子现在还有救要不要”
接生嬷嬷吞吞吐吐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