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黑,婢女提着灯盏鱼贯而入,把室内的灯一盏盏的点上。然后又撤去茶具,准备好餐具酒具。这时候,谢幸芳领着几个婢女捧着托盘进来了!
郭鸣仁一看这架势,打边炉?只不过并不是围在一起吃的大锅,而是一人一炉的小铜锅!
“好家伙!你们也好这一口?还升级一人一炉了?!”郭鸣仁笑着问道。
“这不还是我哥哥们在公子处学来的么?”谢幸芳也含笑回道。
他想起来了,谢廷丰谢瑞粦俩哥们去他家蹭饭时见过,想不到还传开了呀!
“俩小子前些日子从你家回来,屁颠屁颠的给家里介绍这种吃法。不过家里规矩没有围食的习惯,所以特意让人打造了小锅!”谢阳伯立刻又故意板着脸说道:“听闻你还亲自下厨,做出了很多美味,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郭鸣仁那还听不出来,不就是怪自己没给他做好吃的么!“老……谢老啊!技多不压身嘛,况且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技能!啥时候来我家,也给你弄点好吃的,到时候别嫌弃喔!”
“公子还会下厨?”谢幸芳惊讶道:“古来君子远庖厨,公子不觉得有失体统吗?”
“这……”郭鸣仁心想又来了,之前就跟姐姐争论过,还要来一场吗?他眉毛一挑,装模作样的说道:“我曾经听过两句话是这么说的,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能心急,要控制好火候。我不就是用这方法戒急戒燥嘛,谢公知道的,我底子燥!”
谢幸芳听了眼睛一亮,口中低念着那句话,抬头又问道:“那第二句是?”
郭鸣仁一拂衣袖,端起身子凹好造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连简单的,力所能及的事都不做,还能做什么大事?”
“哈哈哈……好,说得好!”谢阳伯哈哈大笑,细细品味之下,就觉道理虽然简单,但真没几个人能做到。“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谢阳伯还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也深深击中了他的内心。
自己一味的想让他早早入仕辅助康王,是太心急了!他既有大志,想必自有打算。毕竟也才十六七岁,过早入仕也未必是好事!正如他说的,火候还未到!
回想自己年轻时不也曾如此么?!自己不肯入仕,就是朝廷如一潭死水,没看到希望!而此次下定决心,还是因为这小子的缘故!
他正经历着自己曾经历过的,最懂这种感受的应该是我!
郭鸣仁:……-_-||这老货又拽又发呆的,干嘛呢?!
婢女摆好菜品就退了出去,郭鸣仁忽然发现,怎么才两个席位?扭头看向谢幸芳,就见她眼冒小星星的看着自己,心想要糟,装逼过头了!
必须得打破这种气氛!于是便开口问道:“谢小姐?你的呢?”他指了指小铜锅,“你不吃吗?”
“啊!”谢幸芳羞红着脸,感觉自己很失态。想马上调整好情绪,可总让人觉有些慌乱。只听她说道:“家里的规矩,女眷不可与客共席!”
郭鸣仁心里吐槽,规矩真多!
这时候谢阳伯发话了,“不是说过了么?在我屋里守我的规矩!来,陪爷爷一起吃!”
说罢便吩咐下人摆上碗筷,郭鸣仁大胆提议道:“不如,拼桌一起吃?”
谢阳伯哈哈一笑,“正合我意!”
几番推杯换盏过后,谢阳伯才又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郭鸣仁夹起一块羊肉片儿,呼呼吹了两口气便放入嘴中,还是有些烫嘴,赶忙抿了一小口酒,边嚼边反问:“那一方面?”
“巧舌如簧。”
“干我屁……”瞄了一眼谢幸芳,改口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往日无仇今日无怨,河水不犯井水,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
“嗯!”谢阳伯点点头,又问道:“我谢家该怎么做?”他能料想得到,将来自己出仕,必然又有人拿当年的谣传来攻击谢家。所以想听听郭鸣仁有何见解,也算个参考。
“有没有把柄在别人手上?”
“应该没有,唉!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谢阳伯叹了口气,事情太过久远,他真的不知道先辈有没有把柄在天邪宗手里。
反而自己手里却还留了一本秘籍!
“应该?”郭鸣仁挑眉,“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啥意思?”
“打死都不认!”郭鸣仁认真的说道,“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不做无用功,自摸双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