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上空,一道自惊蛰炸响之中诞生的雷火剑气,飞射而出,破空之影,无目可捕捉,仅是一瞬,那两名土着的胸前便出现了难以磨灭的剑痕,与之一同而来的便是剑气之上的强横之力,畅通无阻般的二人便如碎石溅射,狠狠的被剑气送入了地下。一剑递出,犹感不解气,随之第二剑再次杀出,飞度横空,剪影缭乱,漫天剑气激荡开来。
与此同时,水下的云河之众,开始接连冒出水上。率先感知的便是,在半空之上疯狂挥剑的自家大哥,尤感不惑,环顾四周本欲找寻自家小妹,看见的却是一分为二的惨状。一起长大的众人,自小情同手足,明晰所见之缘由,纷纷踏出水面,一齐为自家小妹报仇!
唯有姬弃仇,悠然浮在水面上,看着这一群看似风光实则命不久矣之辈。气息萎靡的黄瞳土着瘫倒在大坑之中,身上的黑毛此刻被剑气尽数切割,就连贴身的黑鳞,也是显得破败不堪,从中裸露出的血肉肤肌更是可见黑血片片。像是无力回天,殊不知其二者脖颈之后的独臂,骤而插入地下,地面之上当即爆发出一层如云雾般的灰色气息。
下一刻,群山之巅,远影瘴目,一个接一个的身影鱼贯而出。远可见震感随之叠叠相近,手中之物更是与此前姬弃仇针锋相对之古武,蝗虫依附粮种间,随之四人便被团团包围。“咿咿呀呀,咿呀咿呀!”为首之下,虽无法当即动手,嘴中吐出的听不懂的话语,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愤怒。来此之首,已然非黄瞳,黑色的妖艳之瞳,此刻已经锁定了众人。
土着人群错落中,一道飞梭带着纤细铁链无声飞去,气息之快云河上铎感知到时,此物已经出现在云河善景的背后,一剑挥出,赤红剑气崩飞了此夺命之物。“该死,居然偷袭我!”云河善景怒骂而出,自紫府之中的乾坤袋内取出四张剑符,虽为符咒,却不见柔软,钢直在手中,其体内法力流转符之中的纹路之中。自其手中陡然起,蓝焰之烟袅袅盘踞,手中半剑符飞出身前,自烟内凝结出四柄蓝纹飞剑,随着云河善景的双指一挥,飞剑层层飞出,破空而下,朝着那为首的黑瞳土着,便是杀招齐攻。
“叮叮叮——”
身披破损的半肩黑甲,飞剑落在其胸口之上,只听见金属交鸣之音,却不见黑瞳土着有半点伤势,飞剑无力破甲,起身重归云河善景身旁之际,只见另有一黑瞳土着怀抱胸前一柄破伞,嘴中好似嘟囔着什么,抛出此伞,遮天蔽日之黑影,当即收走了四柄蓝纹飞剑。
随着一道黑烟再度自遮天破伞之中冒出,相同是四柄飞剑,此刻却是黑气环绕着,一柄皆一柄的朝着云河善景便杀来。与此前相比,这四柄飞剑杀意更甚,速度更快,黑气缠绕下,即便是云河上铎为救自家小弟,手中之剑投掷而出,也未能崩开这四柄异常飞剑,此景,让云河善景难以相信的惊呼道;“怎么可能!”随即在飞剑接连杀出之际,手中再度浮现出了一柄与自身气质极为不符的九环金刀,怒吼止住自己倒退的身形,破锋刀意自心头流出,与自身法力一同进入双手紧握之刀,刀身上九只狮吞日纹齐齐闪动,双手举过头顶之际,一只滔天金狮,仰天怒啸着,金色的火焰起半空之景,飞剑齐齐杀至,叮当作响的金环之音下,飞剑崩卒,金狮踏碎飞剑朝着破杀冲出,本欲见,刀破之,未曾想,一记骨斧飞空而来,对着金狮背部便是偷袭而至,逆转不及时的金狮先是受了一记骨斧重击,再而跌落破伞之中。
随着破伞收走了手持金刀的云河善景,气息之无,在朝夕之就,云河上铎甚至连出手救之的机会都未能寻见,就好似这些土着所用之招数,不知感知之内!
“善景!”哀呼之音,唤出了一柄残破一角的金刀,随后掉出之物更是让余下的三人悲痛万分!云河善景的脑袋,咣当一声滚落掉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双眼瞪着凸起,随着此头颅被余下的一名黄瞳土着捡起后,当着亲哥三人的面,便幸福的啃食起来,那场面,就像一个寻常之辈在啃食着兔头,美味万分。“我要杀了你们!”戾声怒嚎,云河上铎急火攻心之下吐出一口鲜血在长剑之上,汲汲而动的法力,自体内紫府之中驱动而来。提剑而起,剑意破体而出,一柄柄剑意雏形凝结剑上在半空之中,汇聚出了一柄百丈巨擎,不甘,悔恨,愤怒,杀意,盘绕而闪,像是闪动的雷霆。与之一剑冲下。
“轰隆——”
巨剑自天际落下,黑瞳土着手中浮现一杆长矛,径直插在身前,一剑一矛,两者相触之际,一股鲜血自长矛之上流出,手中之剑断截飞出,身躯之上贯穿了那杆长矛,土着们似乎都未曾出手,便将云河四人杀灭了一半。临死之际的云河上铎,仍旧不甘心地挥动手中的半截长剑,欲要提起最后一丝气力为自家之人报仇。
只是土着向来不管什么兄妹情深,随着插着云河上铎的长矛轻轻一挑,云河上铎的尸体便如食物般落入了土着群中,瞬息间便被几人撕个粉碎,吞食殆尽。“大哥!”云河上覃悲痛开口,心中的不甘,却被畏惧死死压住,拉住仍旧要出手的云河秦悦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等要是都死这了,谁来为他们报仇,谁又能让父亲母亲知晓自己的孩儿都死在了这!”拉着云河秦悦飞身逃出,像是一片幼儿的稻田,吸引着一众要命的蝗虫追赶。
二人之快,眨眼数里,只是闻着气息赶来的土着,奔跑间更是不比二人落后多少,眼见无法彻底甩掉这群食人的土着。云河上覃取出一颗嗜爆丹,吞服而下,随着云河秦悦不解的目光,转身便冲入了黑瞳土着的人群中,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云河秦悦一定要活着出去!
四死一逃的结局属实难以预料,见事态已经无法挽回的云河秦悦,强忍悲痛飞身逃出,手中浮现着此前进入此中,大哥给予的一枚回阳溯春丹,将其服下恢复数成法力后,逃往不知名之地。水中的姬弃仇,毫无波澜的看着这样一个结局,若是自己出手,或许可以救上一救,但此前的几人,还想弄死自己,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若是他们没有这个罪恶的想法,出于认识的情况下,姬弃仇依旧会出手,无论自己是否是那些土着的对手。可前因后果,善恶有明,这是姬弃仇的几大原则之一。
突如其来的无尽土着开启了饕餮大宴,各大氏族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众多强横的土着偷袭,顿时死伤无数。与之朝夕相伴的诸多同族子弟,更是接二连三的惨死在身旁。强横连环扫荡之下,剩下之人皆被围困在一地。幽都之外,各大家族的大长老们,看着这突然爆发的灾难,一时间也不明白,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的导火索究竟是什么?
幽都真正的腹地之中,凹陷的平壤之中,一颗颗好似虫卵的白色卵状之物,半嵌于地下。此地如同苗圃,其内之物被三名土着慈爱观望着,本毫无感情可言的独目之中,竟然散发着慈爱的目光,这是世人不知所见的。此物料到与土着的生机,层层相关。“我,额们,以以已经,开开,开始,追杀那,那,那些外,外来,来者了!”两只红瞳竖瞳土着,僵硬着说着人族的语言,这么多年,来之不尽的人族,让土着们备受杀戮,不说自己一族是否能被人族所放过,就连先祖等人留下的黑甲花,也被摧毁殆尽。若是黑甲花不在,自己等人的下一代将再无诞生之日,多方考量下,这一代的土着族长,做出了一个让九奉帝族之人都未曾想到的举动,那便是屠戮人族,以表明此地,再也不是他们圈养的后花园了!
“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以绝后患!”横瞳红瞳族长戾气横生的开口,对于这些自诩天命的人族,他已经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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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道阵层层防护的山谷之中,人头潺动。衣着各异的各大家族之人,此刻皆是气息萎靡的分散在各个角落之中,身上轻重各不相同的伤势表明了各自之人皆已经与那土着等人交过手了。能活着来到此地,都是实力强横之人,原本数千人的队伍,此刻来到此地的,怕是只有两百之数。未曾来此之人,众人皆料定,必然活不过今日了,此些土着不知疲倦实力强横,即便是拥有无上修为,怕也会被其活活耗死!
“现在该如何是好啊!才过去了三日,距离离开的期限还有二十多日!我等还能否活着离开此地啊!”开口之人,正是先前与林言氏不对头的雷泽氏一族,此中之言者乃为雷泽氏正脉之中,大长老一脉的首席公子,名为雷泽山安。雷泽山安气息悠长,只怕离那聚华期仅有半步之遥了。雷泽山安之所以将期限之事挑明在面上,是因为,自己等人原本藏匿怀中的命牌,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若无命牌的傍身,众人便无法离开此地,就连此前所言的第二条命,惨死在众人面前的尸体,已经确确实实地表明了人死便无的道理。唯一的便是等待幽都秘境的结束,此地会吐出不属于此地之人,那时众人也可安然活着出去。
“修行一世,本就是危险和机遇共存的,若是这般怕死,还不如乘早滚回娘胎!”赵乾行冢不屑的在一旁骂道。对于雷泽氏,赵乾氏向来看不起这只会窝里横的东西!“你说什么?!”雷泽山安起身直指赵乾行冢的鼻子,正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势。
“你们还闹不够吗!”在山谷腹地中心打坐恢复的九奉星珩,突然开口,气息随之压迫而出,独属于聚华期的气息挡住了众人的头顶,此地一人的修为,聚华初期圆满之境,让二人当即哑火,若无实力,被九奉之人驱逐出去,如此,大哥等人自也不会为其做主。
“星珩公子,我等现如今该如何是好?久困于此,不说是否会引得更强的土着到来,一些宵小怕是也坐不住,不是?”画千鸟风情万种的说道,言语中更是暗示了某人了一句。九奉星珩无奈的看了一眼这古灵精怪的画家大小姐,对于这家之人,联姻之法,让余下的众多氏族,皆与画氏有那么一段扯不断的关系。就连自家皇叔之妻,也是那画氏一族之人,算起辈分来,这画千鸟还算是自己的堂妹呢!
“坐以待毙只会引得土着之人围剿,我等先行去往那幽都之首,酆都。去寻那破局之机!”推演数日的石氏大公子终于是推演完毕,僵硬身子起身活动的石景颇一边为众人指点迷津,一边伸展着身躯。九奉星珩看了眼气息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石景颇,随后起身说道;“且行休息,三个时辰后,开拔酆都!”一声令下,余下众人便不再阴阳怪讽,齐身恢复伤势。九奉星珩传音示意,让自家的众人跟自己来一趟,走到一处角落,设置一道结界,将一行人的声音与气息尽数遮挡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大哥二哥还未有消息,此刻之地,我虽为主,可底下之人哪一个都不是甘愿称臣之人,若是此行遇上危机,切莫管他人闲事,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可懂否?!”九奉星珩虽身为皇子,但实力并不如前两位大哥,在众多氏族之下,此刻虽然安然无恙,但若遇上危机,断不可全然相信这些人!
叮嘱再三,以免皇族中人遇上危机,这是一次历练,没必要让自家人赔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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