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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修仙之道

叶问天的话让苏正陷入沉思,他修仙之道是什么,他为什么要修仙?仅仅是为了报答姬存希对妹妹的帮助吗?还是想通过修仙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或者还有其它的原因和目的?

世人修仙各有缘由,有些人因缘际会进入仙门,有些人出生便在仙门。各有各的修仙之道,有的人为了追求长生,有的人为了获取力量,有的人为了报仇雪恨,有的人为了报答恩情。

进入仙门,苏正犹如进入一个全新的你世界,他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曾经的小镇少年是茫然无知的,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广大,也不知道星辰上还有生命,更不懂得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阳的起起落落,花草的开谢枯荣,春夏秋冬的四季轮回都有不同。所有的生命都会有独特的经历,没有一帆风顺,只有坎坷波折中争渡。平凡也好,璀璨也罢,都要自己去守护。

羊吃草、狼吃羊、人吃狼,似乎一道网把所有的生灵捆缚在一起,让它们彼此联系却又各自独立。为了继续生存,草扎根于地底,春来之时焕发新生,便有了一枯一荣。

为了生命的延续,母羊保护着小羊不受侵害,以微弱的身躯与凶悍的狼抗争。哪怕最终不敌,甚至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小羊得以保全,然后有了更多的羊。

为了不被人类屠戮殆尽,狼懂得了隐藏,也懂得了团结在一起的力量,甚至于学会了修炼,化身为妖,让种群继续生存下去。

人也是如此,与天地争,与妖兽争,与自己争。修仙之道,便是与自己争、与他人争、与天地争,争资源,争寿命。修道之路是孤独的,最终可能孑然一身。

修仙之道为了长生,承受着孤独,斩断红尘世情,冷眼相待无情于世,独自立于仙道之巅,俯瞰众生,难道就真的是最终的追求吗?

没有父母哪有子女,没有世界哪有生命,无情一切,淡漠一切,那立于仙道之巅又有什么意义呢?活着不是只有自己,还有身边的人。

就像草扎根,母羊保护小羊,狼成群体,一个需要生存,一群需要传承。自己的生命可以挥霍,传承的生命需要守护。

修道,修的是人间之道,更是生命之道,没有生命,就没有道。仅仅只有一个生命,那也不是道。孤单可以修心,红尘同样有道。

叶问天静静地守护着盘腿坐于练功坪草地上的苏正。虽然苏正还没有正式进入修仙之境,但他知道苏正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他不知道这种状态的具体作用,但直觉告诉他,苏正能从这种状态中得到好处。

再一次帮助姬存希梳理经脉的林风尘带着姬存希经过练功坪,停下了脚步,看着苏正,让姬存希回去休息。

叶问天来到林风尘身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林风尘:“师父,小师弟怎么会陷入这种状态,不像入定,反而有点像胎息。”

林风尘告诉叶问天:“修仙之路艰难险阻,因此天赋和资质显得尤为重要。然而真正走上仙道之巅的,天赋和资质上佳的人往往不多。心性对修道的重要性实际远超于天赋和资质,只不过修道之人也有天年。没有突破到更高的境界,生命就成为修道最大的阻力。这也是为什么修仙宗门都看重修仙天赋的原因。”

叶问天静静地听着师父的讲述,“一个有道心的人,机缘巧合下会进入一些玄妙的状态。苏正虽然资质普通,看来是一个拥有道心的人,或许他还没有找到他修道之路具体是什么,但必定已经有了一个轮廓。或许让他修炼《九雷正天诀》是最好的选择。”

叶问天便问林风尘,为什么他没有听说过《正天诀》这本旷世奇。林风尘微微一笑,叶问天心弦一动:“师父,莫非世间根本就没有《正天诀》功法?姬存希的九阴逆脉根本就是无法医治的,你只是给小师弟一个希望?”

林风尘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看沉浸于玄妙状态的苏正,然后把目光移向远方。叶问天也没有开口,一脸平静,也同林风尘一样看向了远方。

此时的苏正,仿佛置身于一个虚无的世界中,世界一遍一遍地演化。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中,因为姬存希没有出现,妹妹日渐消瘦,未到笈荆之年就撒手人寰。父母在妹妹过世后伤心欲绝,没过多久也去世了。而他终生没有离开小镇,和镇里的女孩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度过了一生。

他又看到了,姬存希的出现,赵芒潇等人没有在他身边,也没有借宿他们家。于是他们错过了相识,妹妹依然没有逃脱命运的摆布,早早地过世,父母忍下悲痛。在粮行勤勤恳恳地做事,为他娶妻生子贡献了一生的努力。

他还看到了姬存希来到了小镇,和他一起进入了苍云宗,妹妹被救了,和父母过上了平凡但快乐的生活。他在苍云宗修行,成仙得道,拥有漫长的生命。父母妹妹没有遗憾地去世了,他则在星空中流浪。万物枯寂了、大地沉陷了、星辰陨落了,整个宇宙陷入了漆黑,没有声音。除了他,似乎一切生命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在黑暗中游荡。

他还看到了,妹妹和父母,以及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快快乐乐,没有病痛,没有衰老,没有黑暗,一切的美好都出现,一切的丑陋都隐藏。

生死幻灭的场景在苏正的意识中一幕幕出现,他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想抓住一切,可什么都抓不住,就像手拂过的水,紧握的沙,自然而然地流逝了。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好像经历了千万载岁月,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一行清泪从苏正眼中流出,他不想看到父母和妹妹遗憾地离开,他不想看到万物凋零、宇宙寂灭。他要他们没有遗憾,快快乐乐地走完一生;他要它们能瑰丽江山、闪耀星空。他要尽他最大的努力,让一切看得到看不到的都能自然地生长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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