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宜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毛龙的小心思,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呵呵一笑,大声的招呼那几名士兵过来。
那几人听到杨延宜呼唤,放下手中建奴的首级和短刀,擦拭了一下手,跑了过来,行了个军礼,开口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抬起头来,告诉毛将军,你们身上的甲胄从何而来?“
那几名新军士兵抬起了头,望向毛龙,朗声说道:”回毛将军,小人身上的这身铠甲,是从建奴尸体上扒下来的。“
毛龙一眼看去,那两名士兵约莫二十岁不到,嘴唇上连胡子都没有长齐,还很是稀疏。
但绝对是大明的士兵,毛龙自信不会看错的。
看到这里,毛龙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对着两名士兵说道:”有劳了!你们各自去忙吧!“
两名士兵不动弹,看着杨延宜。
在看到杨延宜微微点头之后,这才一声告退,又嘻嘻哈哈的去割人头了。
毛龙深深的吸了口气,朗声说道:”杨老弟,你当真是把我惊讶到了。那支白甲兵,现在如何了?“
”你是说建奴的巴牙喇?在开原已成碎肉烂泥了。“杨延宜不以为意的说道。
毛龙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骑兵,就准备去跟熊廷弼汇报。
杨延宜吩咐林云道:“你留下来,让兄弟们集合,把手里的活放一下,准备迎接熊大人。”
说完,打马去追毛龙了。
林云吹响了集合号,召集士兵们集合,等待检阅。
毛龙独自打马上前,跟熊廷弼说了好一会儿,熊大人点了点头,示意全军进城。
大军缓缓的进入铁岭城内,杨延宜的新兵,就在两旁列阵。
所有的将领,士兵们,在看到杨延宜这支军队后,无一例外的表现出羡慕和嫉妒来。
熊大人让士兵们在城内散开,去搜寻有没有剩余的百姓或者是建奴余孽,并准备接手城防。
然后,带着身后的毛龙和杨延宜,开始仔细的观察他这支“天子亲军”。
每一个士兵都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几乎人人浑身浴血。
周围遍地都是战利品,但杨延宜一声令下后,他们每个人都列队站在两侧,站的笔直笔直的。
整个队伍没有人交头接耳,除了嘴里呼出的白气外,连别的声音都没有。
熊廷弼下了马,一个接着一个的看了过去。
这支军队很年轻,基本上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可他们身上,却看不到半点属于年轻人的浮躁和狂傲,有的只是沉稳。
熊廷弼不错眼的看完后,也深深的被杨延宜震撼到了。
他明白为什么杨延宜能打出如此恐怖的战损比了。因为眼前这只军队,几乎被杨延宜武装到了牙齿上。
熊廷弼是官出身,军队军费几何,他望一眼,马上就能看出来。
别的不说,就这支八百多人的军队,花在他们身上的钱,可能一百万两都拿不下来。
他估摸的一点都没错,努尔哈赤几十年的积蓄,就打造出这么一支巴牙喇,还都让杨延宜给包了饺子。
他看着那些士兵,士兵们丝毫没有因为有高级军官在场,所表现得稍有局促,有的只是平静。
熊廷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杨大人,你带的好兵啊!”
(此处的侵略二字,来自孙子兵法里六如真言其中的四句。指的是进攻、攻击的意思,跟侵略别个国家中的侵略二字,不是一个意思。)
杨延宜双手抱拳说道:”经略大人谬赞了,当不得大人夸奖。“
”这大冷的天儿,让他们解散吧。“熊廷弼说完,背着手走向了战场中央。
杨延宜对林云说道:“让弟兄们解散,该干嘛还干嘛去。”
说完之后,又跟上了熊廷弼。
熊廷弼很仔细的辨认着新军们收拢起来的建奴首级,他翻开建奴头上的发跟扫了两眼,又用手指撑开他们的嘴唇,观察者牙齿。
一连看了上百个首级,熊廷弼“唔”了一声,点头说道:“的确是建奴首级不假,只是本经略不知,这是什么火器,能带来如此夸张的爆炸力啊?”
杨延宜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身后一名新军跑了过来,满脸都是悲愤之色,朗声说道:“大人,兄弟们被欺负了!还请大人做主!“
杨延宜见状,向着熊经略告罪一声,拉着那士兵走到一边,低声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要抢我们的房,兄弟们不让,那将军还打人!”
杨延宜面色一沉,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熊廷弼说道:”经略大人,在下有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熊廷弼只顾着观察战场,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杨大人自去便可,老夫还要在这观察观察。“
杨延宜双手抱拳,释了个军礼,和林小旗一起,带着那名士兵骑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