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晦顺着谢馥君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云喜。
他墨黑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寒光,冷笑道:“那五妹来说一说,大哥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教好你?”
谢馥君的心,又恨又酸,五味杂陈。
听了这番话,她当即明白连翘被当众羞辱,是大哥的意思。
大哥念在她是亲妹妹的份上,才会打狗看主人。
她转向谢如晦,一字一句地道:“五妹不会忘记大哥今日的教诲,五妹定牢牢记在心里,不会再有下次!”
谢如晦好似听到稍微满意的答案,挑了挑眉毛,勾唇淡笑,“五妹,记住你今日的话,明日一早,带着你所谓的心腹婢女,一同回燕王府罢。”
当着一婢女的面,对她下了逐客令,谢馥君的气在肚子里翻着滚滚浪涛,无处撒放。
谢如晦从腰间拿出一枚军符,递给谢馥君,冷冷道:“还不快领着你的婢女回去?”
谢馥君拿着他的军符,朝他施告退礼,“五妹替连翘谢大哥的不杀之恩,大哥保重。”
临走前,斜眼睨了一下始终不敢抬头的云喜,带着满身的戾气出了主帅营。
人已离去,外面的叫声也停了。
谢如晦:“你别跪了,起来伺候我洗漱歇息罢。”
云喜:“喏——”
起身时,跪久的双膝难免有些酸麻,她揉了揉膝盖,再去服侍谢如晦。
在一旁替他净面洗脚浣手,捶背按摩,等他躺在塌下入眠后,再给他盖张丝绸被子,才把方才拿进来的东西才拿出去。
一出帐营,便看到那一滩触目惊心,快要氧化变黑的血迹。
可想而知,谢如晦是真下了狠手,让主仆二人吃一堑长一智。
不远处,萧航从篝火旁走来。
他看见云喜,问道:“云喜姑娘,莫不是被这滩血给吓到?”
云喜微微摇头,“是有点,但不多,敢问萧大夫,连翘她严重吗?”
萧航捻须,想起方才谢馥君死死地盯着他时,眼里染遍恨意。
她拿出主帅军符,喝斥道:“军符在此!”
见到军符的打手面面相觑,纷纷停下,而连翘身上衣衫浸染鲜血,吊着一口气,咬着唇瓣,慢慢地往谢馥君方向爬去。
谢馥君看到她此刻的样子,煞白了一张脸,周身如同被打入冰窖一般,遍体透寒,她顾不得千金之躯,把连翘护在怀里。
在她耳畔喃喃了几句,扶起她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主仆二人,相互扶着,尽显落寞。
萧航拉回思绪,“不要问不该问的事,对你没有益处。”
云喜失笑不语。
萧航继而说道,“云喜姑娘,主帅睡下了吗?”
“回萧大夫,主帅睡下了,这几日按您的吩咐去给主帅煮食,主帅肉眼可见的胃口大增。”云喜的眼底尽显雀跃,脸色一亮,“就连肩胛上的伤疤也好了不少。”
萧航颔首,看见她手上的东西,唤附近的巡守士兵过来。
两人接过云喜手上的东西,萧航道:“云喜姑娘,放心的交给他们,回去守着罢。”
云喜把东西交给两位士兵,折回主帅营。
方才出去时还未吹熄所有灯,于是把旁边的都用盖子盖上,熄灭灯芯,留下案台上的一盏,方便谢如晦睡到一半要起夜。
云喜坐在圆凳上,看着榻上的人,思绪万千。
不多时,双手交叠地放在床畔,把头枕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