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这两年所发生的事情都简单交代完毕后,已是月上中天。
夜色凝重、万籁俱寂,雍城的夜格外安静。
王崇越开了房门,打算另开一间房,不巧碰上半夜醒来解手回来的黑鲨。
黑鲨“嘿”了一声,然后疑惑地盯着他,“兄弟,你也去解手吗?”
王崇越一愣,“啊,对对对。”
黑鲨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兄弟你傻啊!茅厕在那边!”他指着与王崇越相反的方向。
王崇越尬笑几声,朝着黑鲨指的方向走去。
“嘿!悠着点啊!妹子身上可还有伤呢!”黑鲨在他身后笑说着。
在这静谧的黑夜中,声音仿佛被放大了几个声调,王崇越的脸火辣辣的,跟烧起来似的。
在黑鲨看不见的转角躲了一会,确认他进了房之后,王崇越又回到了孟知遥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孟知遥还未睡下,方才黑鲨在外的调戏声她听到了,虽不像王崇越般羞赧,但也有些许不好意思。
听到敲门声,“吱嘎”一声,孟知遥开了门,“进来说吧。”
王崇越进门,耳朵红得跟滴血似的,“我……今晚能睡你房中么?”
不等孟知遥回答,他立马举起双手,掌心朝外,“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僭越,我睡地上!主要是……主要是我担心被黑鲨知道了,我方才在雅间的谎言就被戳破了,他这人别扭起来犟得很,到时候又会有诸多麻烦。”
“要是你介意……”
“可以,你打地铺。”孟知遥打断他,干脆地说道。
说完转身去柜子里取出一床被褥和一床被子,还有一个荞麦枕头,王崇越见状赶忙接过,麻利地打好地铺。
孟知遥合衣躺在床上,床幔被拉下,将她和王崇越隔绝于两个空间。
她闭上眼,呼吸平稳而有节奏,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而王崇越却睁着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仿佛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呼吸轻柔而舒缓,几不可闻,却又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像一把小刷子,挠得他的心头痒痒的。
翌日一早。
王崇越顶着两个黑眼圈,换了一身银白色锦袍,施施然坐在客栈大堂,吩咐掌柜的上早膳。
孟知遥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去瞧了小桃,此刻小桃跟在她身后,表情愉悦。
经历了生死,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孟知遥,没成想一睁眼就看到孟知遥坐在床头、默默地等着她醒来,她是丫鬟,但被主子如此珍而视之地对待,心中泛起浓浓的喜悦。
“知知,快来。”王崇越用帕子将挨着他座位的凳子擦了擦,招呼孟知遥入座。
小桃“噗嗤”一笑,“王少爷,您把我的活都抢了。”
王崇越爽朗一笑,“贫嘴丫头,一起坐吧,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
孟知遥冲着小桃点点头,依次入座。
早膳一样一样被端上来,热腾腾的,冒着热气,让人食指大动。
王崇越拿起公筷,夹起一个小笼包欲放进孟知遥碗中。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王崇越的筷子一抖,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
柳旭言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指着王崇越、眼睛死死盯着孟知遥,“你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