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会当真的!他真敢打发人过来将舍利取出来,让本王出银子将佛主舍利移进宫里!不算建舍利塔的银子,就这移舍利的典礼,没个两三万两银子办下不来!”
刘永铭刚发完脾气马上停顿了一下,降低音量,平静得问道:“你说如果真在宫里建个舍利塔,会由谁去建?”
宋宪没明白刘永铭的意思。
刘永铭直白得说:“你说是内务府营造局,还是工部营缮司,或是太府寺少府监呢?”
宋宪应道:“六爷,您不参政可能不知道,去年太府寺少府监已撤销衙属并入工部了。而且内宫之事,一般与外朝无关,臣想应该是内务府来做这事。”
刘永铭笑道:“你说父皇会不会……算了。行吧行吧,你就这么传,就说本王要修舍利塔。”
宋宪心中只觉得得不对,他问道:“六爷,您这又憋着什么坏呢?”
刘永铭笑道:“没事没事,就照着你刚刚所说的就是了。对了,还有件事!刚刚一直憋在心里。”
宋宪马上说道:“您说的是吞毒自尽的那个?”
刘永铭沉下表情,点头说道:“对!这是死士之行,绝非盗匪所为!他与那带头大哥的行为格格不入。”
宋宪说道:“一般人谁会去养死士呢?能养得起死士之人……臣的意思是,这些野和尚来大慈恩寺地宫里找东西,必是受他人指使的!而那名死士正是其主人委派过来盯着野和尚干活做事的!”
刘永铭说道:“先看看别人身上有没有那种腊丸,如果没有,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这样了!”
宋宪应道:“没有,刚刚我问过那个姓步的了。”
“那个叫步青云的?”
“是条汉子,以前受过您的恩惠,不愿杀我们。臣今日是真拖了您的福了,要不然还真就死在大慈恩寺了。”
“那个步青云说什么了没有?”
“说了一些,但也说不全,他不是首领,只是照着首领的吩咐去做的。只是说在这里找一份富贵,至于是什么富贵他也不知道。臣在想那幕后之人不会将那件事情当真了吧?”
“事?什么事?”
宋宪说道:“哦。几十年前,前朝周室分崩离析之时,大周昭宗皇帝曾将宫与国搬空,那些银至今下落不明。昭宗驾崩传位逊帝,从此无人可知。传闻说是被埋在了哪座佛寺里。”
传位是好听的说法。
真实情况是周昭宗被刘汉太祖皇帝逼死,汉太祖另立年幼的周逊帝。
而最后周逊帝也没能逃过一劫,在禅位于汉太祖以后,“不幸落水”溺死于昆明池。
刘永铭摇头说道:“如果他们怀疑是在地宫里,即已打开了地宫,在看到没有东西以后即可离去呀,也不至今日境地。”
宋宪看了看那宝涵,说道:“是呀,他们找的东西好像与佛主舍利无关。按步青云的意思,他们其实是在这里等幕后之人到来查看地宫。”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可能藏在佛寺的不是财宝本身,他们要找的应该是线索。也就是说,死士的主人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但他又没有完整的线索。”
“可能吧。”
刘永铭笑道:“你说父皇要是听到那些野和尚的所作所为,他会不会派你也一起去找那什么周朝宝藏?”
宋宪轻笑一声说道:“皇上是在为国缺银而发愁,但他做不出这种虚妄之事来。”
二人正说话间,从地道外爬进来一名侍卫模样的人,那禁军侍卫急急得跑过来叫道:“宋侍郎!宋侍郎!”
刘永铭哈哈笑道:“你看,闻着味就来了吧!”
宋宪听到那禁军侍卫的叫声,毛都诈了起来,他指着侍卫急道:“你瞎叫嚷什么!”
禁军侍卫一见宋宪生气,不再出声,只是喘气。
宋宪气道:“本官还没向皇上禀告呢,你如何寻到这里来了?”
刘永铭笑道:“不必为难他,枢密司的事情从来都是从急从重,你事前定会让手下知道你的行踪。所以这人一定是问过枢密司的人才知道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能是枢密司的人向枯木禅师透露的你的行踪与身份。要不然你埋在傅远山家里的勾子早被人揪出来了。”
侍卫只得说道:“六爷说的是,我是按皇上口喻问的枢密司的人才知宋侍郎在这里的,若不是带着皇上的旨意,他们还不肯说呢。”
侍卫认得刘永铭并不稀奇,刘永铭常入宫,对一些守门放行的禁军侍卫常有打赏,所以禁军里很多人认得他。
刘永铭调笑道:“父皇若不是因为野和尚之事来找,那只能说他是真的一天都离不开你,就只这一早上没上朝,他就想你了。”
“六爷玩笑了。”宋宪对刘永铭说完转而对侍卫问道:“可知皇上找本官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