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顺着谢久久的指点,的确看到那锋锐的指甲里沾着点点红红白白的碎屑,只是因为实在隐蔽,稍不留神就可能错过。
沈之怀不由的望向对面的女子,其实方才他也曾检查过雪球儿的尸体,可是就连他,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沈之怀突然很好奇面前的女子为何能够如此细致的发现蛛丝马迹,更何况,她那样骄纵的一个闺阁女子,在面对尸体时,又怎会如此的冷静,还有,她对尸体伤处的判断,她所说的“挫裂创”,她对凶手的猜测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意外。
景云毓同沈之怀一样感到意外,但相较于他,面对眼前的女子,他却更觉出了几分不同寻常她面对他时的恍若陌路,她与从前判若两人的性格,她对他有意无意的疏离
尽管在此之前,他早已知晓她因为摔落山而失去了记忆,但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就有如此大的转变吗
景云毓望着她,第一次有一种看不清眼前女子的感觉。
谢久久下意识的抬眸,正对上他的视线,男人目光幽幽,如阑珊夜色下的一汪深海,平静无波之下暗流汹涌。
心口不自禁的一跳,谢久久怀疑是不是自己说得太多了,却听景云毓突然开口道:“所以,我们现在要过去暖房那边吗”
男人语意温润,同此时此刻望向她的目光没有什么两样。
谢久久忽然有些疑心先前那股落在她身上的异样之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短暂的犹疑之后,谢久久便果断的将这些抛诸了脑后,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害死雪球儿的凶手。
“是。”
谢久久道。
眼看着她同景云毓、沈之怀几人向暖房的方向走去,景云谣心中有气,根本不想承认谢久久的推断,但就这样一个人留在此地等结果,她又觉得不甘心,所以犹豫来犹豫去,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哼,她倒要看看这谢久久到底猜测的对不对
想通了这一点,景云谣遂气势汹汹的跟了上去。
只是到底有些气不顺:“喂,谢久久
”景云谣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如果你猜错了怎么办如果凶手根本不是暖房里的宫人怎么办”
听她提及这个问题,谢久久却是脚步都未停,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调查下去,直到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止。”
她答得如此自然,就仿佛在她眼中,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一件事。
于谢久久,于所有的法医和警察,这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一旁的景云毓深深看了她一眼,漆黑如墨的眼底有光华流转、暗流汹涌、深不见底。
沈之怀亦是心中一动。
惟有景云谣一如既往的深不以为然:“哼,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找到你口中的那个真正的凶手。”
谢久久倒也不与她计较,笑了笑,就继续在宫人的带领下往那花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