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病床上的老人忽然咳嗽起来。
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张贵最先反应过来,哇哇大叫着扑上去:“爹!爹你醒了?”
喜极而泣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与此同时,张老汉慢慢睁开眼睛,眼中一片迷茫,还有尚未散去的痛苦。
“贵娃子,我这是在哪儿啊?”
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爹,你昨晚晕倒了,是安哥把你送到县医院,是安哥救了你!!”张贵一把鼻涕一把泪,嘹亮的哭声在寂静的诊室内格外突兀。
“什么?医院?哎哟喂,不行不行,这得多少钱喃!”
张老汉愣了一下,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付不起医药费。
他挣扎着要起身离开,被看不下去的徐安按着肩按了回去。
“张叔,你好生养着,再穷也不能苦了身体!”
张老汉本就虚弱,没什么力气,坐在床上,绝望地望着这陌生的房间,拉着张贵的手抹眼泪。
当初为了给张贵治病,家底儿全用光了。
哪有钱治病啊!
事到如今,怕是只有等死……
“你,你怎么做到的!”直到此时,郭倩才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急匆匆上前,碍着徐安的胳膊不肯放,“这不可能!患者生命体征已经很微弱了,短短两三分钟,你……”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都看到了?”
徐安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
就冲郭倩刚才高傲自满的态度,他对她的印象就好不起来。
现在可没功夫跟这女人纠缠。
“贵娃子,我先回村里一趟,你先好生照顾着你爹,我明天再回医院。”
无视周围围观群众呆若木鸡的惊诧,徐安没有过多停留,抬腿便准备返回村中。
往后,张老汉可能还要在医院里面住上一阵子。
张家什么情况,村里人都知道。
别说住院了。
药钱都给不起。
要想活命,眼下只能靠街坊四邻接济。
“等等!”
值班医生见徐安要走,急了。
“你还没付钱……”
“别追了。”
郭倩伸手拦住,声音沉闷。
“他们昨晚花了多少,我先垫着。”
“郭医生,你确定?”值班医生傻眼,又看了一眼张贵父子俩,凑到郭倩耳边小声嘀咕,“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有钱的,徐安这么一走,万一不回来……”
“不会。”
郭倩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底气。
但望着那道大步流星的魁梧背影,郭倩就偏偏没来由地相信,徐安一定不会抛下张贵父子不管。
漂亮灵动的眼睛里再也寻不见高傲,只有涌动的敬佩和情愫。
……
笃笃笃——
拖拉机发出巨大的噪音,载着徐安回到了淮溪村。
“安娃子,你昨儿个去哪儿了?”
生产队里,看见徐安回来,恰好前来取肥料的徐老汉将手中的麻袋往地上一放,急匆匆上前。
“村里人说张家出事了,咋回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