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卧的床上，江喃拉着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对眼睛。
身旁的人躺了下来，压得床垫小幅度地往下陷了陷。
一米八的大床，江喃一个人睡的时候还觉得很宽敞，这会儿韩芥川一上来，就显得有些紧凑了。
韩芥川轻轻勾了勾被子的边缘，奈何江喃护得很紧，根本拉不下来。
她眨了眨眼，神情好像一只做了亏心事的小仓鼠。
“喃喃。”韩芥川轻叹一声。
“已经入秋了，外面很冷。”
他的语气隐有无奈，示弱的意味明显。
江喃犹豫了一下。
公寓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始终维持在适宜的范围。而且自己刚才去倒水的时候，也没觉得冷呀。
她严重怀疑，他只是在寻找和她分享被子的借口。
偏偏她没有证据，也拒绝不了。
心里在打着鼓，手上的力道却松开了。
她把被子分了一半过去，自己只压着一个窄窄的边儿：“……那你进来吧。”
原本严严实实压在身际的被子被撑起了一个拱形，有些空荡荡的。
韩芥川调整了一下位置，伸手去揽江喃的肩膀。
“过来一些，小心掉下去了。”
“不会的，我看着呢。”江喃说着回手一摸，却在本该触及床垫的位置摸了个空，只捞到一把床边上的空气。
“……”她舔了舔嘴唇，小心地往韩芥川的方向挪了挪。
“这么怕我？”韩芥川失笑。
江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长发在枕头上弯出一个弧度。
“也不是怕你，只是很久没和别人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韩芥川听见这话，眸色微深：“那上次是……”
“上次啊。”江喃的指尖一下以下地、轻轻叩着床垫，故意做出一副回味的样子。
“嗯？”韩芥川眯起眼睛，透露出一分危险的讯号。
“……上次还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和我妈一起睡呢。”江喃说。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韩芥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掌心下移，惩罚般地捏了捏她的腰际。
“还学会拿腔作势了。”
江喃拍开他的手，不满地嘀咕道：“还不是你先说话不算数的。”
韩芥川挑起眉：“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你明明说过，今晚不会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的。”江喃说。
而现在，两人虽然分了房间，却还是挤在一张床上——
这和一开始就睡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如果她一开始知道韩芥川说的“陪陪她”是以这种方式，她才不要让他进来呢。
整个一个描述与实际不符。
韩芥川浅浅勾了下唇：“等等。你确定我说过？”
江喃：……
不是，这人怎么还赖账呢？
她掰着手指，顺着聊天对话一条一条地数：“我当时是不是说，咱们刚确认关系就一起睡，进展太快了？”
“嗯，”韩芥川淡定地点了下头，“然后我是怎么回答的？”
“你……”江喃伸出第二根手指，话到嘴边，却忽然顿住了。
他当时是用反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话里的关键词。
然后，就介绍起客卧来了。
的确没有明确的表示过自己的态度。